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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指望落了空,之前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恨,这就是典型的因爱生恨。皇上浑身僵硬,缓缓看向她:“你怎么说?”这个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脸色虽极力维持平静,林杏却清楚看见他额角的青筋,想是怒到了极致,却不能发作的缘故。林杏倒是没着急,着急也没用,事情既然翻出来,自己想认账也不可能,这么多人憋着坏的想扳倒自己,让她们痛快如意一回也应该,有道是花无百日红,总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自己在宫里顺风顺水的混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栽一回了。只不过,这些人想看自己的哈哈笑就错了,林杏站了起来:“奴才无话可说。”皇上眼里极力控制的情绪,在林杏这句话出口之后瞬间崩了,一伸手扼住林杏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道:“你倒是真对得起朕,你就这么放不下那个奴才,连朕的孩子都不想生。”他的手劲儿奇大,扼住林杏的咽喉,几乎窒息,林杏只觉眼前发黑,恍惚仿佛感受到了穿回现代的通道,那个通道近在咫尺,只要自己眼睛一闭,就能回去。自己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安然过的很幸福,刘玉早投胎了,这个世上再没有自己牵挂的人,穿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去也好,省的在这儿做监狱一般。想着,轻轻闭上了眼,唇角扬起一抹笑,这个笑刺激了朱毓,他猛地松开她:“想死,没这么便宜。”忽的看向下头,皇上眼里的狠辣阴沉令底下跪着的几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皇上缓缓坐下:“慧妃你倒是费尽心机啊。”慧妃忙道:“嫔妾是为了万岁爷,为了大齐,皇嗣关乎国运,嫔妾不能眼睁睁看着万岁爷被这等贱人蒙骗。”皇上点点头:“你倒是贤妃,朕问你,如何知道小林子服用避子药?”慧妃:“嫔妾也是偶然得知,林公公每月信期之后用零陵香煎汤服用,嫔妾也翻过药书,知道这零陵香祛风寒辟秽浊的功效,想林公公精通医术,怎会不知这个,想来有什么妙用也未可知,过后问了马太医,方知这零陵香煎汤,若在信期之后服用一剂,便能避子一月,为万岁爷怀胎生子,本是天下女子的求也求不来的福份,林公公却用此法避子,实在有负圣恩,万岁爷如此专宠她,积年累月下去,岂不断了皇家血脉,嫔妾绝不能坐视。”皇上没理会她目光看向马元之:“马太医的医术倒是精进了不少,只可惜怎么不用在正道上,作为医者当一济世救人为己任,你倒上赶着害人,其心当诛。”马元之脸色煞白:“微臣是为了我大齐的皇嗣。”皇上:“朕的皇嗣干你屁事,朕看你是活腻歪了,一次两次的挑战朕的底线,可知外官跟嫔妃私自勾连是何罪吗?”马元之吓得浑身直哆嗦:“微臣冤枉。”冤枉?皇上冷哼了一声:“冤枉也到地府跟阎王说去吧,拖出去杖毙。”外头的太监应声进来,不等马元之叫唤就把人拖了出去,接着就听一声惨叫,执行的太监还算仁义,这一棍子打死倒省的零碎受罪。慧妃一哆嗦,知道不好,皇上这是迁怒呢,他是皇上,他疼了,就会千百倍的加注在别人身上,自己跟马元之连带春生,一个都甭想跑。想明白了,慧妃忍不住惨笑了一声:“万岁爷这是要迁怒嫔妾吗。”皇上阴沉沉看着她:“慧妃冒犯圣驾,其罪当诛,念在协理后宫多年,罚去浣衣局,遇赦不赦……”第82章老娘拜拜了发落到浣衣局遇赦不赦对宫妃来说,已经算是相当重的惩罚,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主子忽然成了最低等的奴才,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还有那些掌事太监的作践,真比死都难受。慧妃却仍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谢了恩,她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太后死了,娘家也已败落,自己失了依仗,又无宠,还能有什么指望。慧妃走出乾清宫微微抬头,难得冬日里一个晴好的天气,像那年自己跟母亲受邀去国公府赏梅的天儿。正遇上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他站在日头下,剑眉朗目,风采天成,好一番储君气势,自己就那么陷进去了。后来选秀进宫,侍寝封妃,自己欢喜的不行,觉着是菩萨眷顾,大约是见她心诚,才让自己如愿,那时候自己多欢喜,想着可以跟意中人长相厮守,为他生儿育女,就欢喜。竟忘了皇上自来跟太后不睦,对外戚王家多有防备,毕竟皇上不是太后亲子,王家一族的兴衰存亡,万岁爷从来不在意,没有了太后这个靠山,王家瞬间崩塌,宁王谋逆叛乱,正给了皇上最佳的借口,借着平乱之机把外戚一并都收拾了。自己只道是少年夫妻,怎么也有些情分,如今才知,自己从来没进过万岁爷心里,万岁爷心里眼里只装的下一个林杏。女子假冒太监进宫,这是多大的罪名,搁在别人身上,连祖宗八代都得翻出来,可到了林杏身上,根本不叫事儿。马元之告诉自己林杏是女人的时候,她才恍然,怪不得万岁爷的情都放到了林杏人身上,原来是女子。万岁爷打心眼里爱她,男人一旦真心爱一个女人了,什么规矩法度都丢到脑后去了,眼里只有那个人,怎么看怎么好,哪怕被心爱的人捅了一刀,疼的钻心了,也在心里为对方拼命找原因,舍不得下死手,这满腔怒火对心爱的人发不出去,自然就会迁怒,自己,马元之,春生,就是给皇上泄愤的。想到此,不禁苦笑了一声,十几年就这么过来了,自己在万岁爷心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痕迹,实在令人绝望,若有来生,她情愿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嫁个再寻常不过的汉子,相守一生,未尝不是福。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琉璃瓦上的积雪折射出璀璨的金光,映着斗拱飞檐,庄严肃穆,却也高处不胜寒,里头那个男人从来不属于自己。从乾清宫到浣衣局,慧妃仿佛走过了自己的一生,掌事太监迎上来,呵呵笑着道:“娘娘快请进屋,外头怪冷的。”让到屋里坐下,一双贼眼不识闲的往慧妃身上瞄:“既然到了这地步,咱家也劝您一句,这倒什么时候就得说什么话儿,依奴才瞧,万岁爷还念着情份呢,不然,要是把您往洒扫处一搁,那可是个腌臜差事,天天跟屎尿打交道,娘娘这么个尊贵人儿,可受不得,娘娘放心,浣衣局是咱家管事儿,虽说活儿多,人也多,万岁爷且管不到咱们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