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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也有十两八两,半年的工钱。”

沐二郎和沐淳同时默了半瞬,尔后才进入状态。

与赵三郎告别,罗师爷领着父女俩往后堂走,来到一处有悦耳读书声传出的长郎外。罗师爷找来一个小丫鬟说了几句,然后三人都站在原地等。

沐二郎觉得周遭的空气都透出一股属于女子专有的书墨香,甚是好闻,牵女儿的手紧了紧,心下忽然感到有点忐忑,比他当年自己见先生还紧张。他的女儿,就该来这种地方。

没多久,那小丫鬟扶着一位头戴碧色珠花,双耳各坠一粒南珠,身穿丁香色襦裙的中年女子走过来。女孩子们的读书声仍在继续。沐二郎放开女儿的手,赶紧行礼,沐淳有样学样。

“太□□,学生今日打扰,为的就是这爷俩。”

听罗师爷在周太太面前自称学生,沐二郎就明白了他与周县令的关系。

“哦?是这位小姑娘要进学吧?你叫什么?”周太太微发福,看着富态语气随意,想是罗师爷往日也有引见过女学生。

“回太太,民女刚得罗师爷赠名,名唤沐淳,淳厚的淳。”

周太太眉一挑,看了眼罗师爷,想必淳厚一词是他说与小姑娘听的。瞧父女俩虽身着布衣,但却没有此类人身上常见的汗臭,女儿长得俊俏至极,父亲又五官朗朗……表情随和了几分,听得小姑娘说的是赠名,而不是赐名,不免对沐淳又多看了几眼。

第43章念师树

“先前可有学过什么?”周太太信口一问。

沐淳答:“……”

周太太皱眉。

沐淳又道:“只是不怎么懂,封皮上的书名我都能认全的。”

周太太就笑了:“可是有何人教过你?”

沐淳说了尹子禾的事,周太太便知道这是个爱读书的小姑娘,欣然接纳,让她明日来上学。

沐二郎千恩万谢地走出来,步伐轻快。

沐淳来时走的衙门东角门,回去的时候就欲走另一条道了解格局。正想着找什么法子改路呢,哪知罗师爷出了拱门就让他们转道。

“以后沐淳就是太太的学生了,进出再不方便走衙门三门,得走县令大人的私门。”罗师爷说着,抬步踏上一条隐在南边的小路。

沐淳压下心思跟爹爹追上去,一转弯,视线豁然明亮,原来这条小路是倚着一个鸟语花香的园子而建。小路两边开满了黄色小花,像是人专门伺弄出来的。每隔四五米出现一棵树,树有大有小,看样子都不是凡木。

沐淳本以为是周太太的闲情雅致,花花草草是小朋友们的“校cao场”,心里还美滋滋的。可是后来发现每棵树下都有一块石碑,碑上写着谁哪年哪月所种,再配上一句感恩之类的诗词,心里就有些不对。

罗师爷见沐淳好奇,解释道:“这叫念师树,乃是太太的学生们栽种的,完成学业后你也要种。”

沐淳乖巧点头,岔神想到前世某个伟人的故居,那里也是林立着许多此类差不多意义的树木。伟人……她周太太??沐淳突然有些后悔了。

出来后,瞧见顾杏娘抱着沐秋儿在远处的马车上直张望。

“成了?”顾杏娘问。

“成了。”沐二郎把事情经过说了,连改名字的事也一并交待。

成了就要各自做事去,顾杏娘欢欢喜喜欢带着沐淳回家。而沐二郎先要把该给罗师爷的谢仪送过去,然后再拜托他送孝师礼给周太太。本是先给礼再办事的,但罗师爷为人实在,好像也不怎么在乎沐家那仨瓜俩枣,事情便成了这样。说出去,也是他沐二郎的能耐。

尹子禾得知沐淳有了新名字,还要去县令太太的女学,一开始心里是抵触的。女学里并不能学到什么学问,女孩子在一块儿除了吵吵闹闹还能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以后和她相处的时间势必会少。

“淳,春,差不多嘛。”他道。

“罗师爷说春字鄙陋,不适合我。”沐淳打趣。

“什么鄙陋,越是常用的字,越是有大深意,书院山长就曾说过。哼,一个县衙师爷,还能有我们山长学问大,魏山长早年间在直隶名院授学,佳誉远播。那罗师爷定是个酸腐之辈,你莫要跟他学迂了。”

“哈哈,好。”沐淳递给尹子禾一块红瓜,自己也咬着一块。红瓜是沐淳前世都没见过的水果,比西瓜早两月成熟,没有西瓜甜却比西瓜更绵实有嚼劲,味道说不得多好吃,价格还不便宜,猜测是某种野果。

“可以进学堂了,meimei很高兴吧。”

沐淳不答这话,笑问:“那以子禾哥哥的意思,淳字到底好不好,我到底要不要用这名字?”

“你用什么字都好,既然人家给了,便用上吧。”

沐淳一如既往的乖乖答好,尹子禾突然就开心了,感觉蛮受用的。

不知是不是沐二郎出手重,反正周太太次日看见沐淳比昨日热情许多,还给发了书与纸。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事先给过钱的。如爹所说,女学生真的不多,这里仅就坐了六到十二岁不等十个姑娘。见到她都很好奇,以为她的父亲不是衙门里新来的什么官吏,就是哪个村里的员外。

“今日我们继续习……”周太太的声音在堂上响起。

沐淳嘴上跟着读,私底下却已是毛焦火辣,怀疑这周太太是沽名钓誉之辈。听说周县令在碧水已经当了两届没挪过窝,康朝州官及州以下官吏一届三年,他已坐满六年,不知下一届还不要连任。

不过沽名钓誉也有沽名钓誉的好处,周太太领读两三页,让最大的女学生监管,自己歇息去了。走前特意交待那个十二岁的姑娘,要她把沐淳教会。

这就有点像前世考驾照,不负责的教练让学了几天的老学员带新学员,自己睡大觉。念书贵啊,先生没在,读书声一点没见小,一个个花骨朵般的孩子煞是认真,除了……她身后的两个。

沐淳约摸猜出这二位是财主家小姐,其余认真学习的姑娘,自然就是小官吏家的女儿了。小小官吏,薪俸少。

“喂,你叫沐淳?你家是干什么的?怎么进的这里来?可有准备好将来要种的念师树?”

沐淳一怔,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只觉背都是麻的。这小姑娘兴许是看她穿得过于朴素,好奇加好心才出来管管闲事。一下子问出好多问题,透露的东西也不少。

“什么树,我不知道。我爹爹是卖香胰子的,我想进学,我爹就让我来了。”

“卖香胰子?商户啊。张甜,她连念师树都不知道,家里怕是没有准备吧……”问话的小姑娘悄悄跟同桌议论。

唤张甜的九岁姑娘就碰了碰沐淳的背:“银杉紫荆酸枝不好寻,红椿红杉应该可以买到,让你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