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网 - 言情小说 - 集末的最后一班地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4

    着颤:“我就你一个朋友。”

他豪气干云地说:“你朋友我是官二代,你不知道吗?”

后来明殊带她去银行转账,整整二十万美元,一次划到她账下。她那时候不知道,官二代什么的完全是骗人,那是他父母卖了房子筹到的毕生积蓄。那年明殊和她一起回国,她还以为他只是回国度假,根本不知道是因为他休了学。

飞越浩瀚的太平洋,他们坐的飞机降落在久违的土地上。迎接她的是马不停蹄的奔波,为父亲安排葬礼,处理工人的纠纷,带母亲四处求医,最后不得不把母亲安顿在一处疗养院里。她在兵荒马乱的生活里学会独立坚强,那个十七岁穿着白裙子的小公主不得不消失在俗世红尘的滚滚车轮下。

后来她在地铁线的终点站附近租了小小的一室一厅,明殊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他把背包和吉他往客厅中央一扔,大声宣布:“我被父母赶出来了,你得收留我。”

那时候她才知道二十万美元的来历,惭愧得无地自容:“我一定还,我会尽快还!”

明殊“嗤”了一声捣乱她的头发:“与其把钱花在读书上换我一辈子不痛快,还不如办点儿实际的事。”

她扶额:“可是毕竟是你父母的积蓄,你真的伤了他们的心。”

明殊还真认真想了想:“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嫁给我,让他们二老高兴高兴。”

她表示唾弃:“你比色鬼老板也好不了多少。”

明殊嘿嘿地笑:“我看你也嫁不出去,就三十六岁好了,到时候我们互相解决一下。”

他们于是继续过上了一人睡卧室一人睡沙发的日子。明殊必要时扮演一下同居男友,她定期穿上开衫短裙去他父母那里扮演端淑贤良。夏天的午夜,他们坐在阳台上喝着啤酒感叹人生无常,她第一万次沉痛地谴责自己,然后问:“真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肝胆?你不会其实是直的吧?”

明殊朝她不屑地一瞥,默了一默,然后笑笑说:“就是觉得有你这么个朋友,很不错。”

所以明殊不是“一般朋友”。他们共渡过人生最不堪的时刻,看过彼此最深的伤口,在最漫长的寒夜里分享过一个温暖的拥抱。他是朋友也是亲人,很长时间里,她甚至觉得是可以共同渡过一生的人。

第17章一个人的傻子(1)

大概谁都没想到,宋明殊一夜间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连郑贺都知道了他的大名。那天小雪拿一份文件找郑贺签字,他忽然抬头问:“你男朋友叫宋明殊吧,就是电视上那个?”

“啊?”她被问得措手不及。

郑贺温和地笑:“那天陪我妈看电视里的唱歌比赛,正好看到。”

原来如此。海选是录播,上个周末刚好播第一辑。明殊是那一辑的最后一个,身背吉他,潇洒万状。评委先问:“说说,你为什么来参赛?”

明殊回答:“向我父母证明组乐队不是胡闹。还有……”他停一停,“站在最高处,才能让我爱的人看见我。”

最八卦的那个评委表示很动容,然后明殊自弹自唱了一首撕裂版的“花房姑娘”。不知是不是事先编好的,评委们听得眼泛泪光,其中那个八卦评委问:“你说你希望爱你的人看见你,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爱她?”

明殊说:“他知道。”

八卦评委追问:“那你来参赛是希望她能回应你的感情?”

他默默笑笑:“他应该永远不会像我爱他那样爱我,不过没关系,这不妨碍我爱他。”

八卦评委唏嘘:“哇,我真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她有哪里特别吸引你吗?”

他挠头,想了一想:“也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微微勾起嘴角,闪出他玩世不恭的花美男微笑:“就是有的人,也说不出为什么,但你知道一辈子只能遇到一回。”

电视机前大概有无数少女同时尖叫,连台下那个八卦评委也没忍住,于是他就光速般红了。

等他从外景地回来,已经会在飞机上被人认出来,所以必须人模狗样地戴上墨镜,下飞机还获得了特殊待遇,他问最近的洗手间在哪里,竟然被空姐慇勤地送到VIP俱乐部的门口。

这种情况下不沾沾自喜只能是矫情。他匆匆忙忙进去,差点和对面擦肩而过的人撞个满怀,他回身点头致意,不料遭到对方锐利的冷眼。

交通事故显然双方都有责任,不过明殊不打算计较。他拎着简单的行李躲进VIP俱乐部的洗手间,拨通阿仁的电话。

洗手间有道屏风,隔住外面的视线,他躲在屏风后面的角落里,忍不住手心冒汗。时至今日,面对阿仁他仍像当年学生见到班主任一样,不自觉地紧张。

电话响了几下,有人接起来“喂”了一声,阿仁的声音说:“明殊。”

他觉得自己象小孩向大人邀功:“阿仁,最近有没有看电视?”对方轻声笑起来:“看了,看见你了。”

忽然觉得一切很值得,说话的声音却结巴起来:“你知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那个,下次录影在本市,你来看吧,我可以拿到票……现在票很难搞到,连媒体都抢破头。”对方的沉默叫他不安,他的声音低下去:“……带你爱人一起来好了,女儿也可以来……”

电话里有隐约的杂音,屏风外水龙头下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良久,才听到阿仁一声轻叹:“你不是和一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我以为你已经……”

“哦,”他大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你说小雪啊,我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完全没可能!不过就是我父母那里需要有个交代。我父母都挺喜欢她,我和她住在一块儿完全是为了让我父母高兴……”

话音未落,“匡当”一声巨响,有人掀翻了面前的屏风,一拳头砸在他额角上。

他是万万没料到,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挨揍,还打得他鲜血长流。回到家他向小雪怒气冲天地控诉:“不过是擦肩而过,肩膀碰了下肩膀,那个有病的,居然追到洗手间来打我,擦!又不是我睡了他老婆……”

“后来呢?”小雪打断他,“你还手了?没把他纠送机场保安?”

明殊尴尬地皱眉:“你没见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下手真狠,纠住我挥拳就砸,砸完了一声冷哼,扭头就走,我哪有还手的机会?”

小雪笑他:“原来是白挨了一顿揍。”明殊嘀咕:“我现在不是得注意影响嘛,闹得人尽皆知多丢人。”

夏天的傍晚闷热难耐,只有阳台上有几许微风。他们坐在阳台上,小雪把着明殊的脑袋,往他额头的伤口上涂碘酒,痛得明殊“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她低头吹吹他的伤口,笑说:“乖,别动,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