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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熙帝拦下了,“不必了,朕还要去一趟清池宫。”说着,顺熙帝径自站起身,信步离开。顺熙帝走后,金嬷嬷和银嬷嬷从外面进来,见皇后面带忧色,金嬷嬷道:“陛下往清池宫去了,想来是要治大皇子和陈贵妃的罪,如此一来咱们太子便没了嫌疑,娘娘该宽心才是。”银嬷嬷也跟着道:“陈贵妃实在可恶,居然这般冤枉咱们太子殿下。”皇后捏着茶盅,低头望着里面飘着的茶叶,悠悠道:“你们觉得,陛下去问罪,陈贵妃和大皇子会招认吗?”银嬷嬷道:“不招认怎么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奴婢看,这分明就是对付太子的手段,只是谁也没料到太子却把那匹马赠给了三皇子。太子殿下如若出了事,到最后受益者是谁大家心里清楚。不是陈贵妃母子,谁能想到这阴毒的计谋来?”皇后敛眉沉思,并未答话。金嬷嬷想了想,仔细问道:“娘娘可是觉得此事蹊跷?”皇后抿了口茶水,将茶盅搁下,这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最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陈贵妃母子,我反倒觉得不是她们干的了。陈贵妃何等心计,如何干得出这样的蠢事来?”金嬷嬷突然笑了:“许是娘娘多虑了呢?陈贵妃做事小心谨慎,或许不会干这样的事,但大皇子可不是聪明人……”第25章迷雾顺熙帝去了清池宫一趟,将在椒房殿询问太子的话又复问了大皇子和陈贵妃一遍,再回到御书房时脸色越发阴沉了。闷声不吭在大殿内坐了许久,他喊了方德宣去将太子、大皇子、三皇子统统叫了过来。岑玮、岑璋、岑琰三人依次站成一排,个个儿小心翼翼,龙案前坐着的男人不发声,他们也就不敢接腔。岑琰先前落马受重伤刚刚苏醒,额头上还缠着白色纱布,惨白的脸色有几分憔悴,但此时也不敢懈怠,强自打起精神站着。顺熙帝单手支在龙案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瞧上去倒是认真批阅的样子,但犀利的目光却在扫视着垂首并立的兄弟三人,眸中神色晦暗莫名。终于,他将手里的折子搁在一边,清冷的目光直直射向底下的三个儿子,说出的话威严中透着霸气,一声声在大殿内回荡:“老三落马一事朕已查清,太子的那匹马七日前突染恶疾,底下的人害怕受到惩处隐瞒不报,秘密找了御医诊治,原本以为没了大碍,不料狩猎那日又生变故,再次发狂。那马夫朕已命人乱棍打死,此事今后无须再议,你们……可听明白了?”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三位皇子明显都十分诧异,却也未敢多言半分,只得纷纷低头称是。顺熙帝从龙位上走下来,直挺挺立在三个儿子跟前,肃穆的脸上瞧不出情绪,却威慑力十足的又问一遍:“朕方才所言,你们可记下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岑璋等兄弟三人从中听到了些许暗含警告的意味,倒使得他们倒抽一口凉气。“儿臣明白!”他们恭谨的齐声应着,各怀心思。顺熙帝目光淡淡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转而背过身去:“下去吧。”出了御书房,岑玮直接走了,岑璋倒是慰问了岑琰两句,又因马儿受惊一事向他致歉。兄弟二人寒暄两句,各怀心思的告辞离开。大皇子岑玮急急忙忙先去了清池宫找陈贵妃,将父皇召见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想到方才父皇那副要吃人的架势,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双腿也忍不住的直打哆嗦。“母妃,你说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岑琰落马一事还真只是马夫隐瞒所致?”陈贵妃看着有些木讷的儿子,突然十分认真的又问了一句:“当真不是你对那匹马动了手脚?”岑玮无奈的晃了晃陈贵妃的臂膀:“母妃,自打狩猎回来您都问了儿子八百回了,若真是儿臣干的难道还能瞒着你不成?您一直警告儿臣莫要鲁莽出手,儿臣可当真什么都没做过啊。太子那匹马,我连它一根马毛都没拔过。”陈贵妃眉头蹙得更深了:“若当真不是你,这事可就难说了……”——————————岑琰自打从御书房出来总觉得心神不宁,便借着长浚伯府看望邵恪之的腿伤时,也说起了御书房里被召见一事。邵恪之倚在赭色符文图案的迎枕上,左手弯曲支着脑袋侧躺着,拿着书册的右手很随意的搭在大腿的一侧,听着岑琰的描述他神色波澜不惊,只悠悠问他:“这件事,你怎么看?”岑琰想了想道:“我总觉得父皇最后那句暗含警告的话并不是在指让我们不要追究此事,可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邵恪之支撑着略微坐直了身子:“殿下想必瞧得出来,马夫不过是这件事的替罪羊。那么,殿下认为他顶替的究竟是谁?”岑琰诧异地抬头,这件事他冥思苦想多时,却仍想不明白。只凝眉思索着道:“我猜是有人故意在太子的马上动了手脚,目的是想谋害太子。可那个人一定没想到,父皇突然赏赐了汗血宝马给太子,也没想到太子把自己原来的那匹马转赠于我。”邵恪之轻笑着:“照殿下这般推算,你和太子都是受害者,那受益者是谁不言而喻。”岑琰惊讶地看着他:“莫非,你也觉得是大皇子所为?”邵恪之却摇了摇头,一双凤目闪现睿智的光芒来:“我的结论却恰恰相反。”岑琰不解地看着他,明显没太明白他的意思。邵恪之道:“方才三皇子的推测将所有矛头指向大皇子。那么事情的真相可能有两个,第一,此事的确是大皇子所为;第二……”他突然不再说话,拿起旁边的茶盅饮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看向撇向凝眉思索的岑琰:“殿下可想明白了?”岑琰有些恍然大悟:“还有第二种可能,幕后之人也许手段高明,明着是要加害太子,实则却是故意嫁祸大皇子。”若是这般,岂不是又成了太子殿下嫌疑最大……邵恪之笑了笑:“这回,殿下可能揣摩出圣意来?”岑琰点头:“大皇子和太子都难逃嫌疑,父皇只怕是伤了心,不愿再追究,故而草草了结此案。他又把我们都叫过去一番警告,是想让我们知道,此事虽然既往不咎,但不代表他瞧不出其中玄机,让我们好自为之。可对?”“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却少算了你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在陛下怀疑之列,陛下不会在你养病期间把你也叫过去的。”他说着瞥了眼岑琰头上缠着的绷带,以及侧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