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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打算提醒她。钟砚天生血凉,也毫无同理心。不会愧疚,也几乎不会为别人难过。他既然看中了顾盼,觉得她有点意思,便不会让顾盼死,至于将来活的是好是坏,那不是他会去管的事。钟砚向来怕麻烦,从来不管麻烦事。“还送了什么别的东西来吗?”他问。顾盼喝了口水,“还有一套首饰。”钟砚启唇道:“拿过来我看看。”顾盼犹豫小会儿,还是从柜子里把那套金光璀璨的首饰拿出来递给他看。钟砚挑了根金簪,端详片刻,心中已经有数,不出他所想,博平郡主也在这套首饰里动了手脚。只有顾盼蠢的自以为和博平郡主在同一阵线,殊不知他母亲心狠手辣,不仅要他死,也一并要带走顾盼的命,原因无他,只要死人的嘴巴才最严实,她不会给自己留把柄。钟砚知道首饰里有文章,却没有打算提醒她,他将金簪还回去,说:“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那你自己收好。”顾盼抱着这堆东西,“这玩意看起来就贵重,我可不敢乱放。”将柜子锁好后,顾盼吹灭了屋里几盏灯。钟砚的头发已经半干,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诗词赋论,眉眼低垂,神情专注,翻动纸页的沙沙声,在悄然静谧的屋里尤其明显。顾盼简单梳洗后,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接近床边的男人,生怕惊扰了他。她要干一件大事。没错,干。顾盼脸颊发烫,心跳砰砰砰的跳,她极大胆吹灭了最后一盏灯,凭着记忆爬上床,好似无骨的手指搭在青年的腰间,颤抖着手解开他衣襟的带子。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也许是因为紧张,胸口闷的喘不上气。黑暗里看不清钟砚的表情,他也就不需要伪装自己,脸色冷漠如冰,眼中也没多大的情绪起伏,平静看着在自己身上作祟的女人。她的手腕纤细削瘦,又软又白。女人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脖子,她很紧张,不仅手在发抖,连身体也都在抖。分明很怕他,却要硬凑上来。忽然间,钟砚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提,把人按在自己的肩上,哑声问:“你做什么?”顾盼胸口太闷了,张嘴刚要说话,连连咳嗽,喉咙深处的腥甜味涌来,嘴角溢出一口新鲜的血。她抬手擦了擦嘴角,表情茫然,被吓坏的她当场红了眼睛,水光在眸中打转,却坚强的不肯掉落,软绵绵的靠在钟砚的肩膀上,颤栗发抖,脆弱的不成样子。强撑着上半身,准备开口时,胸闷恶心感席卷而来,她捂着嘴继续咳嗽,又是一口血,咳嗽到钟砚的白色中衣上,弄脏了他的衣服。第二十四章(一更)半夜里,侯府清冷后院急急忙忙叫了大夫,烛火匆忙燃起,点亮大半间屋子。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辰,府外的大夫匆匆赶来。两边的窗户呼啦啦乱扇,透过窗缝得以窥探出一抹微亮的天光。顾盼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手指不安的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嗓子疼胸口闷,额头冒着虚汗,看起来很不舒服。钟砚穿了件薄衫,身形欣长清瘦,湿冷的眸光淡淡落在顾盼脸上,他表情浅薄的实在不像是有担心的样子,冷冰冰的视线,无动于衷的神色,像个漠然的看客。直到大夫来了,钟砚才让人上前把脉。其实不必把脉,他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没想到顾盼居然蠢到对博平郡主完全不设防,这大半年没少吃她的用她的,加上顾盼体质本来也不太好,如今倒下也算正常。钟砚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笑容刚刚牵起,嘴角弧度又缓缓回落,取而代之的是他依然冷漠的表情。男人负手而立,发问:“她如何了?”大夫也不敢保证就没有任何问题,擦了擦汗,中规中矩的说了一句,“先吃一副药试试看吧。”“说凶险也不凶险,说好也不太好。”钟砚沉默了一下,抬手让底下的人带他去抓药。他的衣袖上还有她吐出的血,星星点点红白分明,他也没去换衣服,平静看着床上的女人。钟砚知道她这次大概是死不了的,博平郡主虽然狠,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就直接要了她的命,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大夫开的许是缓和的药物,解药方子在博平郡主手里头,钟砚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开口找她,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他觉得顾盼还不值得他费这个心思。时至今日,钟砚自己也得承认,他对顾盼确实有点与旁人不同的心思,谈不上多么喜欢。对猎物的独占欲不等同于刻骨铭心的爱意。若非有利可图,钟砚从顾盼转变来讨好自己的那天起,就不会搭理她。不多久,丫鬟便将在厨房里煮好的药端了上来,黑漆漆的一碗中药光是闻起来的味道就让人作呕。钟砚伸手,“把碗给我。”他接过碗,然后缓缓坐在床头,扶起顾盼的后背,让人靠着自己的胸膛,盛了一勺子的药,递到她嘴边,“喝药。”顾盼本来就有点犯恶心,难闻的药味冲进鼻子,她更加恶心,快要吐出来了。钟砚见她咬紧牙关不肯松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手指头掰开她的下巴,强行将药灌了下去。他向来笑意吟吟,装的如沐春风,仅有的几次冷酷强势都是对着顾盼使的。顾盼喝了药后,抱着被子滚进了最里头,像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生怕没一会儿就又被他抓过去喝药。折腾完这一出,天彻底亮了。前院昨晚就听到消息,钟砚请了大夫这事根本藏不住。博平郡主知道这事时,心情大好,一度以为是钟砚这个兔崽子昏迷不醒了。经过嬷嬷提醒才知道原来出了事的人是顾盼。她心里头是很遗憾的,“真是想不到,先出事的竟然是她这个蠢货?要知道我给钟砚使得手段比在她身上多得多,这兔崽子也是命大,这么些年过去,还吊着他半死不活的命。”嬷嬷只得劝慰道:“这事急不来,既然御医都说他活不长,就一定活不长。”提起这事,博平郡主心里就一肚子的气,瞪眼道:“御医还说他活不过十五岁,你看他十五岁那年死了吗?!”“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给我那讨人厌的meimei养儿子令我恶心,若钟砚身上没有流着皇家的血,我早就把他丢进井里去了!”嬷嬷边打量她的神色,边小心翼翼的回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起这个儿子。”博平郡主冷嗤一声,“记不起钟砚是他的种,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