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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怀抖着手穿好衣服,双脚底下仿佛灌了千斤沉的铅,一步步往外挪,经过顾盼身边停了下来,瞪着双眼,“是你。”顾盼装傻,“的确是我救了你。”“你!”“jiejie真的该好好谢谢我,若不是我叫人叫的及时,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我想都不敢想。”顾舒怀浑身发抖,唇色惨白,头脑眩晕,被气的说不出话。这件事即是李贵妃想瞒也瞒不住,人多口杂,其中还有不少都暗戳戳把她当对手,等着看她的笑话,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顾舒怀和李都济的婚事,多是不能成。回过神来,顾盼觉得自己方才得意忘形的样子像极了恶毒女配,但是,她太太太太太太爽了。元宵宴之前,钟砚用顾盼突发恶疾的由头提前离场,庆元帝没生气,也没拦着他们出宫,大手一挥,放他们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钟砚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像覆着一层厚厚的乌云,阴沉可怖。顾盼脸上的红疹颜色淡了淡,逐渐消退,总算没那么的难看。钟砚绷着脸,一路都没说话。回到侯府后院,钟砚的气好像才消了点,板着脸帮她找到了药,拍拍床边的位置,“过来坐。”顾盼揪着手指,心情忐忑在他面前坐下。不多会儿,男人的指尖贴着她的脸,紧扣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给她涂抹膏药。这药无色无味,冰凉服帖,涂上去舒舒服服的。钟砚掀开她的衣领,连她的脖子还有锁骨都没放过,女人后颈散发出的浅浅余香勾的钟砚略失神,眸光渐趋晦暗,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顾盼第二天清早还在茫然,不明白昨晚怎么就涂到了床上。起初,还姑且算温柔蜜意。中期,似疾风骤雨席卷而来。到了最后,便是绝对的压制控制。钟砚床上床下分明两个样,装的道貌岸然。顾盼她太难了,娇弱白嫩的她真是吃不消他这个原始蛮横的小禽/兽。隔日,侯府收到了两封信件,都是点名指性要递给顾盼的信件,只是提前被钟砚的心腹截下来,直接送到他的书房。钟砚解完棋局后,才施舍一道目光,看了看书桌上摆放整齐的信件,指尖轻挑,先是挑了左边的信封,打开随便瞧了瞧,扯了个冷笑,看完便将信丢小火炉里烧成灰。这是写给顾盼的一封威胁信,当时她犯蠢,利用那人喜欢她这事让他为自己去杀了钟砚。事情没成,那男子差点锒铛入狱。如今生活一败涂地,便想起了顾盼,信中将他们二人并不存在的情意写的缠缠绵绵,先是委婉表达想再续前缘的意思,然后再放“你不来找我我就把我们之前的私事抖出去”一类的狠话相挟。钟砚是真的看笑了,暗卫隐藏在一旁,等着他的指令。须臾之后,钟砚冷漠出声:“杀了吧。”“是。”若是搁在从前钟砚有空闲时,他会自己亲手去杀了那个男人,看着对方痛苦的死在自己的剑下才会快意。这几年,能让他想亲自动手杀了的人已经不多了。钟砚慢悠悠挑起另一边的信件,展开信纸,他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亦不工整,水平和三岁小儿差不多,纸袋里顺道掉出了一枚玉扳指,还有一块浅白手帕。虽无美感,但胜在认真。一笔一划,看得出主人的用心。【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本不该写信叨扰您,奈何身不由己,情字也不由我,睁眼闭眼脑子里想起的都是您的绝代风姿,我别无所求,只盼您心里能记得我就够了。】【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钟砚一段一段认真仔细的看完,嘴角边弧度渐渐回落,眼底寒凉。他问:“这是从哪里送来的信?”暗卫据实回答:“东宫。”钟砚眉心泛着阴翳之气,勾起唇角,笑还不如不笑。他明白了,这些信多是之前顾盼偷偷给太子送去表明心迹所用,玉扳指和手帕应该是信物。钟砚心里很不痛快,杀性剧烈翻涌,滔天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眼神幽暗,冷笑连连。暗卫问:“主子,要全毁了吗?”屋内不点灯,钟砚大半张脸深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冷漠理性的恐怖,嘶哑着嗓子说:“不必。”这些东西,留着还有用处。勾连臣妻,这一条将来也是成为对付太子的筹码。至于顾盼,怎么能觊觎旁人?不过他有办法会让她听话变乖。而且觊觎顾盼的人,已经被他杀掉一个。钟砚肯定是不介意再多杀几个的。第二十七章顾盼对此毫不知情。元宵节一过,年假差不多也就到头了。接下来的日子远不如之前热闹。没过两天,庆元帝突然下了一道指令,直接将钟砚调任五军都督府,职位虽然不高,却也出乎一众人等的意料,毕竟侯府江河日下,早就不复前些年的鼎盛时期,况且钟砚在世家子弟中并不算出色,文采斐然,身体却很虚弱,素来没什么姓名,提起他说的最多的便是猜他何时死。钟砚好似浑然不觉自己一时成了京城中热议人物,徐长河约他出门说事,且在西楼里提前订好了位置。厢房安静,无人打扰。徐长河生了张勾人的皮相,笑起来能轻易让人卸下防备,看任何人的眼神都十分温柔。他轻轻抿了口酒,笑着骂道:“没想到庆元帝这个老东西对你竟然还有几分真心。”居然舍得把钟砚推到五军都督府里历练。钟砚面色冷淡,情绪不高,“不过是以为我活不长罢了。”徐长河闻言乐不可支,心情甚好又饮了一杯酒,“那老东西知道你的病早就好了,会不会气死?”钟砚冷冷一笑,讽刺道:“哪能让他那么容易死呢。”徐长河说:“也是,你谋划了这么久,可不能让他好过。”他忽生感叹,“你的调令一上,估计要多出许多来巴结你的人。”五军都督府可是一块大肥rou,掌管了实打实的军权,比一些看上去官职高却毫无实权的好上太多。“也不知如今太子是何想法。”钟砚抬眸,眉梢处都端着三分讥诮之意,“赵景焕心软,不适合当太子。”温和仁善,守规矩重感情。这样的人注定不是帝王种,因为他狠不下心。徐长河亦如此认为,太子文采出众,在民间声望亦很高,但他确实不适合当皇帝。“李贵妃可不是省心的人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