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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干瘪羸弱。李婧忙扬声回答:“妈,来了两个朋友,我出去一趟,您快睡吧。”“咳咳——好,那你注意安全,别太晚回来啊。”妇人又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刺耳的声音这才停住。乔昀奋力抵住门缝,痞痞地冲李婧挑眉:“你再闹我就喊阿姨了!”李婧:“……”她迎上乔昀的眼睛,吁了口气,终于双手一软。铁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弹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咳咳咳——婧儿,你还没走啊?”妇人听到动静又开始问话。“这就走,您快睡吧。”李婧闷哼一声,抬头打量面前两人一圈,这才作罢,“走吧,我们出去说。”幽长的小道坑坑洼洼,李婧的拖鞋发出“沙沙”的脆响,走出几步,从口袋摸出一支烟,捂着打火机点上,两指夹着深吸一口。她手里的猩红上下摇曳,成了这漫长的夜里唯一的光亮。默不作声地走出许久,到一处露天的广场,李婧终于停下了步子。她从口袋掏出纸巾,俯身在台沿上擦出一片空地,然后转身看向乔昀和许言寒:“在这儿坐会儿吧。”乔昀看了眼许言寒,她的眉心皱成一道沟壑,彼此给了个眼神,顺势坐在了广场的台沿上。“好久不见啊老同学,久别重逢怎么都该请你们吃顿饭的,生活拮据,你们多担待担待。”李婧社会上的客套话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利刺般扎得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十六岁的花季,她怎么也不该是今天这副模样。气氛安静的可怕,许言寒率先开口:“李婧。”“嗨,不说这些了!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上高中了吗?”李婧从嘴边吐出一口烟,看着许言寒和乔昀的眼神陌生又疏离。“还没中考,快了。”李婧听了,自嘲般朝自己脑门拍了拍:“瞧我这脑子,整天都过晕了。”她娴熟的抽烟模样看得许言寒心里一阵阵难过,她永远忘不了自己抽第一支烟时的绝望和痛苦,而面前这个人强颜欢笑,没人比她更明白那种像是玻璃渣刺在心上的血rou模糊的疼。许言寒眸色暗沉:“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李婧哂笑:“在理发店打工啊,每天给客人剪剪头发焗焗油什么的。”她顿了顿,继续说:“其实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俩先找上我。”她冷笑一声,声音仿佛自嘲。乔昀坐不住了,他的耐心早已被今晚所见的一切消耗殆尽,而那股让他无法喘息的难过和愤怒也让他渐渐失去理智。他起身道李婧面前,大嚷:“他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灭绝师太说你跟你爸妈搬走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乔昀。”许言寒拽住乔昀的衣服,皱着眉向他摆了摆头。“怎么回事?”李婧把烟从苍白的唇边夹开,缓缓站起身,直勾勾地迎上乔昀赤红的双眼,“真相就是我当年被梁威强.jian了啊。”她的语气玩味,眼里却是望眼欲穿的悲凉和绝望:“乔昀,这样你满意了吗?”乔昀猛得瞪大了眼。砰的一声,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土崩瓦解。166网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校花的全能保安30Chapter27?分明是同样的路程,归程却比来时漫长了许多。乔昀和许言寒并肩走着,空气静悄悄的,水洼的泥水沾湿了鞋底,两人的步伐在地上摩挲前行,异常沉重。乔昀的眼睛从没有比这一刻更空洞无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入没有出口的黑洞,就算他拼尽全力眦目远望,还是看不到光明的踪影。强.jian,猥.亵,年过中年的体育老师,未成年的花季少女……这些他以前从未想过的名词刺激着他的大脑中枢,李婧扎着马尾的模样和如今历经沧桑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交融混杂,他的心仿佛被锋利的小刀剐着,一下一下,已经血rou模糊却还是毫不留情。他不敢想,更没有勇气面对因他的任性而铸下的错。如果当初他和黑炭去了梁威的办公室,李婧是否就不会在不应该的时候闯入正在看录像的梁威的办公室?如果李婧不曾发现梁威羞于启齿的秘密,是否就不会迫于他的威胁而敢怒不敢言?如果李婧没有被梁威一次又一次的要挟,是否就也不会被他强迫而失去女孩子最珍贵的一切?“乔昀,我不怪你。”乔昀忘不了临走时李婧捻灭了烟,对着他冷声一笑,“我恨你。”最后一抹光亮无情地熄灭,乔昀怔在原地,望着融入黑暗的那抹消瘦的身影,漫天的心痛席卷而来。他紧紧咬住牙,眼眶因为隐忍而满是通红。他的步子愈发迟缓,直到双腿再也无法前移,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紧捂着胸口。即便膝盖疼痛难忍,依旧无法分担他心里的痛苦一分半毫。“乔昀!”许言寒大步走到乔昀身边,蹲身将他的胳膊拽起。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她很想安慰,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如何安慰?她心里的痛又何曾比他更少?那天乔昀之所以没去梁威的办公室,正是因为她让孙家南带人在七区花园等他,而以他那样向来视纪律如空气的性格自然会二话不说前去应战。那场斗殴因小铃而起,小铃又因马影而受伤。这场蝴蝶效应到底错的是谁,在这个漫长的黑夜忽然没了结果,唯独牵涉在内的他们两个知情人,体味着同一种内疚和悲凉。零碎的刘海遮住的乔昀的眼睛,他全身瘫软,唯一的支撑就是许言寒拉着他的胳膊,他扯着嘴苦笑,双眼无神地看向身边人:“许言寒,你说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世上分明是坏人作恶,受伤的却总是最无辜的好人?为什么不幸会落在他的同学头上,为什么偏偏又是因为他的任性而落在李婧的头上?两行泪水再也遏制不住,顺着乔昀冷峭的脸颊滑落在地,他瘫坐在冰凉的泥潭里,第一次对自己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