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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离开凶残的主人,换个稍微宽和好说话一点的。反正这年头当兵的跟着谁不都是一样的卖力卖命。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和郑桀的驻地靠近边境,长期鱼龙混杂,居民多为混血有关。郑桀能混到现在的地位,除了凶狠不要命,打起仗来跟疯狗似的,便是他不断的征召那些混血和外族人充当士兵,而不像是他父亲那样实行等级制度,把所有带有外族血统的人发卖成奴隶。这样一来他纵然是实力大增,又获得了当地人的支持拥护,却也给军队埋下了隐患。军队里根据血统和民族分成了好几个派系,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郑桀在的时候他们畏惧这个人,不敢有什么心思。但郑桀一旦暂时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几个平时被欺压得最厉害的混血或者外族将领,就有点坐不住了。江流开始频繁的对这几个带兵的军官示好,又是送礼又是送人,而对方半推半拒,表现得并不是那么的坚决。王家有着自己的尊严,做不到江流那般厚颜无耻,为了挖墙脚连面皮都不要了,一副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丑陋嘴脸。但王家也不会坐视江流拉拢郑桀的部下,为了破灭他的打算,私下手段频出,和江流斗得你来我往,各有输赢。王雁有时候不禁会想,公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倒是胆子挺大,真的敢冒着得罪郑桀的风险把他关进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结果把长安城搅动得风云变幻,不得安宁,自己倒是一无所知的照样吃喝玩乐,根本不管一时的任性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亏得自从上次最后一见,他还依稀觉得公主好像有些变了,结果只是错觉。然而他们刚刚才和江流对峙了起来,忽然临时得到消息,之前还怒气冲冲不管任何人劝说都毫不理睬,看上去好像要把郑桀关上几个月的公主,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不吭声不出气的把郑桀给悄悄的放了。郑桀也是鸡贼,他瞒过了所有人,打扮成个乞丐,没有回自己的宅邸,直接出了城进了城外驻扎的军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有窥探大营的人再也得不到任何消息,王雁事先收买的几个军中眼线也彻底沉默,只言片语都没传出,王雁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而根据最新传回来的情报,郑桀的军营大门紧闭,一概人等不得进出更不准靠近,里面只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江流还派人偷偷的摸过去,试图从高处窥探一二,被郑桀直接亲手用弓箭射了下来,连着几个被砍掉的脑袋一起装进盒子,送到了江流的门前,差点把看门的家丁吓得当场尿了一地。据说那几个脑袋,正是曾经接受了江流示好的将领。郑桀一个都没放过,全部砍了。这下江流如临大敌,把他在长安城所有能调动的士兵和军队全召集起来,密密麻麻的守在宅邸四周,生怕郑桀疯劲儿起来后带兵冲进城把他也砍了。而在这样紧张的氛围带动下,长安城原本已经慢慢恢复了日常生活经营的街坊又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大街上空无一人。人心惶惶,生怕又打起来,重现那一日乱军闯入城中的惨剧。还留在长安没有去邺城的大臣们无不痛骂郑桀和江流,说他们是乱臣贼子,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还有人建议说不能再放任这两个人继续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应该请皇帝下令,调动其他节度使过来清缴了他们。甚至还有骂长乐公主的,说都是她不识大体,胡作非为,才酿成了今日的情形。果然自古以来女人都是专门坏事的祸水。但他们现在也就缩在自己的宅邸里骂骂,还战战兢兢的把家里的仆人家丁都组织起来守着前后大门,只恨自己为何当初没有跟着皇帝一起逃去邺城。在这样一片肃杀的气氛里,长乐公主居然还是要坚持原来的安排,在玄都观举行盛大的法会。这让之前就答应过的诸位贵妇千金都十分为难。有一些想象力比较丰富的人,已经开始猜疑,是不是公主和郑桀私下有勾结,打算采用这种方式扣住女眷,逼迫长安城里的其他人对郑桀臣服投降。所以一时间不少人家都开始抢着寻医问药,说自家夫人女儿忽然生了重病,无法再去参加法会,演得和真的一样。但这种话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因为郑桀假如真的想要领兵作乱,不需要扣住女眷当人质,他一样会这么干。况且公主脑子进水了才去和郑桀勾结,郑桀作乱掌权,先不谈会不会失败的问题,成功了对公主又有什么好处呢?皇帝还健在,手里握着数万军队,他怎会眼睁睁的看着郑桀夺了皇位或者独掌大权。再说其他的节度使和世家也肯定不会臣服于郑桀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人啊。因此最后还是有不少人按照约定去参加了法会,王家的几房夫人,除了二房的郑夫人也称病未去,其他的几位都去了,包括王雁的母亲崔夫人在内。近来家中连续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王雁在处置方面跟父亲诚国公有所分歧,父子二人时常争执。当着其他人的面还勉强保持着父慈子孝的假象,私下里二人除了必要的公事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但崔夫人到底是王雁的母亲,他不可能不担心挂念。所以明知父亲肯定会做妥当的安排保护母亲周全,他依旧私下另外派了其他人潜伏在玄都观附近,以防万一。原本以为这场法会应该要持续到晚上,没想到才刚过晌午没多久,崔夫人就乘着车回到了家中,还一反常态的叫人来唤王雁过去相见。正好王雁有话想和母亲商量,便收拾了书案上的公文,重新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去崔夫人所居住的福寿堂拜见。崔夫人对外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轻易不露出笑容,但在自己引以为荣的儿子面前却是慈爱有加,不待王雁下拜便叫了免礼,要王雁坐在她下首的位置上,嘘寒问暖了一番。王雁怀疑母亲是为父亲做说客而来,应付了几句后,直截了当的道:“不知母亲唤我来,有何要事?”然而崔夫人却不是来劝说他去向诚国公低头道歉,沉吟了片刻后道:“归鸿,你对长乐公主这个人,有何看法?”王雁不禁疑惑的挑起了眉,他记得母亲十分厌恶公主,平时连提都不会提她一句,为何今日忽然主动问询。想到那场法会,他反问道:“怎么,法会上公主又闹出什么乱子了吗?”崔夫人摇了摇头:“不,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公主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那些没来的人,就像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般……我才感到很奇怪。她为了这件事苦心积虑,多日前便开始造势,更是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我琢磨着,大概是想借着法会给自己贴点金,挽回一番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