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文网 - 言情小说 - 公主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4

分卷阅读144

    换了个口吻,开始好心劝慰起来,“你如此痴缠,小心纵欲无度。殷商帝辛如何亡的?西汉刘骜又是为何暴毙?你熟读史书,不会不知吧。”

宰相一向以史为鉴,督促先帝勿要重蹈覆辙。她那这些话来对付他,大概还能唤回他几分理智。

谁知,宰相无辜道,“此言差矣。帝辛虽然有酒池rou林,可他并非死于纵欲。至于刘骜,他虽然酒色侵骨,可最后是中风而亡。”他说完,低头欲贴上她的脖颈,喃喃道,“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在他怀中乱拧起来,手臂拍出水花,哗啦哗啦地反抗道,“不行!明日你还得去上朝呢,我也得跟着早起回去,你这样折腾我,我明天怎么起得来?”

“那你就在此安睡,等臣忙完了再回来找你……”

她这次真的急了,声音里多了几分警告,涨红着脸道,“你要是这样,以后咱们别见面了!”

这话管用,房相如一听,立即松开手,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道,“公主是不满意臣的所作所为吗?”

她斜斜地睇着他,半是审视半是防备,道,“我没有说不满意。只是我腰疼的厉害,也困的很,实在没力气了。泡好之后,只想赶紧回屋子睡觉去。”

他见她心意已决,只好萎靡下来,不再做太多无谓的努力和幻想,只好陪着她一同再泡了一会儿,又给她揉了揉肩和手臂。时不时地偶尔起了情愫,掌中微微用力揉了几下,一抬头,和她低怒的眼神对视上,只好又悻悻收了手,老老实实地给她继续按摩。

回去之后,她盖好被子躺在他身边,一盏小烛灯他的旁边燃烧着,成了暗夜里唯一的光芒。

她平躺着,抬头看他依旧靠在那看著书简,不禁问道,“你还不睡吗?”

房相如平静地翻了一页纸,淡淡道,“臣黄昏时候睡的多了,还不困。”

说来也奇怪,第一次纵情之后,他很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可方才在外面和温泉的两次,却叫他越发精神,也不觉得疲惫。

此事真是有难解的奇妙。

他偏过头,垂眸哄道,“你先睡吧。我看一会儿便躺下。”

漱鸢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上他的手掌,然后和他拉住,执意道,“你借给我一只手成不成?我想做梦都拉着你。”

他淡淡笑了一下,说好,然后一只手任凭她抱着,另一只手拿著书简,就着烛灯继续看了下去。

星夜流转,天色渐亮。秋日的清晨多了几分寒凉的气息,山云之中,朝霞肆意横流,夺目的色彩在天边碰撞在一起,让人看得心胸开阔。

哑巴车夫在柳树下睡了一晚,一清早见宰相和公主同时下山了,上前躬身,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房相如当时是自己骑马过来的,所以还要乘骑回去。他撩袍利索地翻身上马,牵引住马绳,道,“公主上牛车吧。臣骑马而归。”

漱鸢半撩着车帘,在钻进去前再次回头试探道,“你不进来坐会儿吗?到了城外,你再出去。”

房相如说不了,“骑马而归,也可透透气。”

他其实是想让自己清醒几分,倘若与她同车而坐,这大早上的万一一时兴起,衣衫凌乱的,坏了早朝的仪态,可就不好了。

一路而行回到城中,刚好坊门都开了,街边有摊子卖小食,馎饦,馄饨,胡饼,胡麻粥,热气腾腾冒着香气,房相如在车外问她想吃什么,“臣去给你买一份。”

只见车帘一挑,半张倦容的脸露出来,漱鸢闻着外头那诱人的胡麻香,可惜打不起精神,道,“平日这时候我还没起床呢,眼下肚子里还在睡觉,没精神吃东西。”她朝房相如看过去,问,“你不吃吗?”

他一面握着缰绳,一面稳住马身和她并行,说不吃了,“臣习惯放仗后吃廊下食,再说了,这在外头一边骑马一边吃,叫御史台的人瞧见了恐怕更麻烦。”

漱鸢嗤鼻一笑,扬言道,“我要是做了皇帝,头一件事就是取消御史台这个地方!吃着皇粮却整日嚼舌根,实在无用。”

房相如听了她的豪言壮语,忍不住淡淡笑了笑,公主想的简单,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可行,可听着倒是解气,搞不好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倒都赞成。

大明宫前两人别过了,漱鸢自西边的建福门进去了,而房相如在丹凤门前下马,与一众朝臣等待入朝。

新帝登基,未免有一番长远的抱负想要实现,不过他还有些年轻气盛,缺乏经验,所以,他提出来的一些改革的想法,都被房相如一一否决了。

“陛下,我朝自开国以来,一直秉承西攻东守,驻军也多在西北边陲。此时改变有所不妥,您执意东攻高句丽,可想过东部防线兵力不足,若继续招募常备军,粮草和军饷也是不够的,再让他们临时开垦荒地,也不大可能。更何况,押运粮草的民夫也需要从当地筹集,赏钱又是一笔开销。因此,东攻不妥。”

房相如说完,众臣听得点了点头,都觉得宰相言之有理。李睿坐在御座上,本想反驳几句,可找不出什么破绽,只好也说罢了,“那便从长计议。”

宰相说是,又继续道,“此外,食封制度不可变。高祖帝曾经削减食封,一改前朝贵门乱政的气象,陛下怎可又增加回去?此举臣觉得不妥,还望陛下明鉴。”

房相如知道,陛下心太急,想通过增加食封户的数量拉拢各个国公甚至是藩镇节度使,以巩固手中的权力,可他不知道,此举最终的受害人还是天下百姓,食封增加,百姓税务繁重,这根基不稳,权力再集中又有何用?

陛下沉吟不语,手在膝上一下一下地斟酌地拍着,他迟疑地看向长孙新亭,道,“舅父如何看?”

房相如闻声望过去,见长孙新亭抬袖道,“臣以为两件事皆无不可,高句丽乃弹丸之地,臣以为不需要太多兵力,也可拿下,自然是宰相多虑;另外食封一事,高祖当年削减的不过是归顺的前朝贵门的封户,以做警示,可如今改朝换代,陛下若改,也无不可。”

宰相冷笑一声,拂袖道,“国公此言诧异。西兵如何东调?若非如此,新募集的兵卒就不需要吃饭了?高祖改封户为的就是警醒后世,以此为鉴,如若再给贵门增加户数,岂不是要重蹈覆辙?”

长孙新亭眼皮一跳,狠戾地虚看了一眼宰相,“陛下要实行新政,房相为何处处阻挠?难不成,要以相权压人?”

房相如双手在袖中握紧,他挑眉回道,“众所周知我朝三省六部,知政事并非某一人,尚书门下二省长官皆有权力。相权三分,何来独大?”

长孙新亭哼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低声道,“窦崔二人无不以你为首,三分,不过是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