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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天子放在民间的一双眼。“大人的心思民女为何要猜?”苏绾拎起茶壶倒茶,神色从容,“大人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只想打哑谜,便是民女问了也无用。”谢丞相和梦境里一样,不大会绕弯子。若是韩丞相活着,上来必定先夸她一番,云里雾里说一堆才提正事。“到也是。”谢丞相提笔写字:隔墙有耳。苏绾伸头看了眼,唇边弯起浅笑,提笔在自己面前的纸上写:你问我答。谢丞相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写下第一个问题:南诏蝗灾人心惶惶,如何治。是不是真的高人,看她如何对付这几乎能灭国的天灾便知。苏绾伸头看了眼,给出答案:六月成灾,二三月放鸡鸭食幼虫,若有还有,上人捕虫官收每斤一文。何处出现就扑灭在何处,折其翅羽,灭其在成灾之前。谢丞相捋了把胡子,再问:若还不灭呢?苏绾埋头答题:尽人事听天命。动员所有百姓、驻军参与,官员以身作则严防死守,若还不灭,无法可治。谢丞相抬眼看了看她,沉吟片刻,写下第三个问题:如何让百姓吃饱。这是重中之重。苏绾略诧异,但还是给出答案:减农税、防虫、开渠引水增加良田数量,培育种子提高产量,在已有的良田旱地进行套种,不让地荒着。稻田可养鱼虾,旱地可同时种两种作物。南境的气候适合种两季粮食,百姓也在种了,但没解决无水灌溉的问题,因此产量不高。谢丞相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写下最后一个问题:与天子何时成婚,我好准备厚礼。苏绾愣了下,脸颊微微有些发烫,许久才写下两个字:不知。谢丞相见她露出女儿娇态,知是自己问得太过直接,想了想,留下一句话:随时欢迎姑娘上丞相府做客,你与我儿的要成婚的消息,可让朝臣不再注意到你与天子私下往来。苏绾微笑收笔,“多谢大人抬爱。”韩丞相收了笑,故意说,“老夫为官四十载,自认不曾看错人,姑娘若是不嫌弃,等小儿回京便安排媒人上门下定。”“民女多谢大人。”苏绾含笑回他。隔壁的人不是赵珩就是陆常林,或者是其他朝臣安排过来的眼线。“老夫还有事要忙,就不多说了。”谢丞相收起自己的文房四宝,起身开门出去。苏绾收起方铺在桌上的纸,怡然喝茶。须臾,隔壁有人开门下楼。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苏绾又坐了一会,听到开门声响起,抬头看过去佯装惊讶,“你怎么来了?”就知道赵珩会来。“不放心。”赵珩坐到她对面,面色冷凝,“他都说了什么。”“希望我嫁给梨廷。”苏绾低下头,轻轻笑出声,“我似乎还未见过梨廷。”赵珩想到最后一次入梦的情形,暗暗磨牙。“假的,你只需记着不管出什么流言都相信我便好。”苏绾被他的样子逗笑,说着站起来,“隔壁方才还有其他人,我先回去。”赵珩见她神色轻松,知是谢丞相未有为难她,也放松下来,轻轻点头。他一直信她。苏绾摆手出去,到楼下叫上秋雨返回兰馨坊。天有异象的传言越传越邪乎,到了第三日,流言的内容已经变成北梁很快会灭国,百姓惶惶不安。苏绾去糕点铺教秋梅盘完账准备回去,店铺那边传来清晰的声音,“听说这异象是因为圣上喜欢了一个民女,我琢磨着也是。”“你能琢磨出什么来,谁也没见圣上去过兰馨坊,到是那姑娘要嫁进丞相府了。这事可是从国子监传出来的,昨日我儿去诗社回来说的。”“国子监传出来的消息就是真的了?”“顾大才子是谢丞相得意门生,来年春闱说不定高中状元,这事能假吗。”“谁知道呢。不过圣上应该不会看上民女,学生的女夫子都是宫里出来的,哪个不比寻常百姓好看。”“苏姑娘不止好看,还聪明。”云岚的声音传来。苏绾笑了下,放弃进去看糕点的念头,低声吩咐秋雨,“买几个麻薯和红豆饼,我先上马车等着。”秋雨应了声,掀开帘子进店。苏绾抱着暖炉往外走,面露不虞。有人不止是想让赵珩封后纳妃,还想要她死。得狠狠治他们一番才行。到兰馨坊正门下车,苏绾刚准备进店,意外被人叫住。她停下来,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纪元朗还有他身后的四个人,冷淡出声,“纪公子登门,可是想好要怎样赔我的三十万两银子了?”137纪元朗用力攥紧了拳头,眯起眼死死地盯着她,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借一步说话。”谢丞相家未过门的儿媳,他还真的不怕。要不是她去府衙状告袁聿要求退婚,秋闱舞弊根本不会被发现。袁聿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活该一辈子穷困潦倒。也怪自己太过大意,小看了苏绾。“纪公子没诚意就不必谈了,一月之期未满,我不急。”苏绾嗓音软软,“请回。”纪元朗磨了磨后槽牙,冷笑道,“纪某刚出汴京府衙大牢就来见姑娘,这诚意还不够?”珠玉楼根本就不是她的产业,掌柜的上门定丝绸却是给她定,两人分明狼狈为jian!她的底细不难查,阿娘没费什么功夫就查了她个底掉。一个宫女罢了,不过仗着脸好看被丞相府的庶子看上,还想在汴京翻天?做梦。她身边就一个婢女武功高强,恰好那个婢女今日没在她身边。先把人抓回去再说,进了纪宅可就由不得她嚣张了。女人就该在后宅生孩子,做什么生意!“纪公子的诚意是让我喝罚酒,还是喝敬酒?”苏绾抬眼,映着暖阳的瓷白面容浮起浅笑,“在北境我便已告知公子,我不喝酒。”纪元朗噎了下,想到正是因为在北境收购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