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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觉得很腻味,干脆后退了一步。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都很讨厌钟毓菀。没有证据,但她有女人的直觉。“钟师姐别拦着我,你还要替他隐瞒不成?”张庆还在龇牙咧嘴。这傻子师弟就是如此,别人假模假样说一句“别说了”,他还信以为真了。江流夏愈发不耐烦:“要说说,不说我走了。”“……江师姐好凶。”张庆嘀咕一句,才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我们刚才碰见裴沐了!那个混账东西也肖想遗迹,大师兄居然还袒护他!”“……碰见谁了?”江流夏差点跳起来。她好歹没真的跳起来,心脏却“怦怦”地加快了速度:“裴师弟也在?他在哪儿?”钟毓菀的目光一下就钉了过来。幽幽的,刺人的。她向来这样,也就这群男人眼瞎,分不出来。张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江师姐,怎么你也……”有其他同门按住他,扭头对江流夏说了一番话。无非是什么“门派脸面”、“人品不端”之类的大道理。江流夏听着,心中的激动之情渐渐低落下去。有什么好激动的?真见了面又如何,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江流夏就是个废物,平时自以为是,真出了什么事,她还不是无能为力。没见连大师兄都无能为力?“……我知道了。其实你们跟我说也没用,我也找不到他。”她自嘲一笑,意兴阑珊,顾自往门外走去。“江师姐。”这次出声的竟然是钟毓菀:“你要去哪里?”这声音清淡柔弱,向来被书院中的男人们偷偷称为“夏日清莲”,江流夏却只能想起竹林里蛰伏的竹叶青,冷不丁就会给人一下致命的。她头都懒得回:“我去采买东西。明日出发去昆仑山中,总要准备齐全一些。”――这破地方能买什么……张庆的聒噪声音,还有钟毓菀那幽幽的注视,全都被江流夏抛在了脑后。她一气走了很远。但丽昆镇毕竟不太大,她很快就买好了东西。她不想回去,就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丽昆镇的下午是毒辣辣的。这里地处西北,海拔又比较高,万里无云,日光直白得可怕。江流夏挑着阴影处的地方走,耳边听着风铃声:叮铃、叮铃……这里的居民,稍微殷实一些的,都会在屋檐下挂风铃。其他地方挂风铃往往是辟邪驱鬼,这里的说法却是“祈求风神庇佑”,凡是买卖、雇佣,全都要向风铃拜一拜。这似乎是非常古老的习俗,听说和西边的昆仑山脉有关。正巧,也有人在说起这事。“……看在风神的面子上,一口价痛快点儿,五两银子!”“五两银子进山?你拿去供给风神大人,看风神大人要不要!”“要啊,怎么不要?”“……你说要就要?”“那可不,”那人信誓旦旦,“我听见了!你听――是不是‘叮铃’、‘叮铃’,就像在说‘五两银子够多了’?”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大笑起来:“行行行,看在小兄弟你说话挺有趣的份上,五两银子就五两银子,我杨可善就当交个朋友了!”“那好!”他笑起来的声音清越非常,十分好听。更重要的是,对江流夏而言十分熟悉。“裴师弟……?”她飞快转过街角,一眼就看到了当初的友人。她陡然激动起来:“裴师弟,你真的在!”对方怔了一下,扭头看来。一别两年,他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在江流夏的记忆里,裴师弟多少年都是十几岁的样子,神采飞扬、貌若朝霞,比冷冰冰的大师兄更像羲和剑法的真传。江流夏和他关系一直很好,将他当成亲弟弟看待。与她的激动截然相反,裴沐却是面色微变,扭身就走。她是剑修,身法远比江流夏轻灵;她若存心要走,江流夏是追不上的。――怎么了小兄弟,莫非是情债……江流夏只顾拼命追,对旁人的调侃也充耳不闻。眼看就快丢掉对方的影子,她心里急得要命,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情急之下,她将心里话大喊出来:“师弟――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我其实相信你,你不可能做那种事!”相信……?裴沐的速度慢了下来。“江师姐相信我?”她有些疑惑。下一刻,她跃上高处,低头望着江流夏。藏花书院剑修不得为女,却并非不收女弟子。剑修之外还有法修、灵修、道修,江流夏就是法修,而钟毓菀则是灵修。书院实行男女分教的方法,但并不禁止弟子们往来。裴沐还在书院的时候,有很多朋友。江流夏就是其中之一。江流夏微微喘气,着急地抬起头:“当年我脑子太乱了,没有站出来……后来我才明白,其实我是相信你的。不只是我,还有赵师兄、王师弟、袁师妹……很多人都是相信你的!”她提到的这些人,也是裴沐当年的朋友。这些曾经熟悉的称呼,不过才经历两年,竟然觉出一点陌生。裴沐想了想,不禁噗嗤一下笑出来。她不无调侃地说:“这么看来,我当时以死明志还是有一些作用的。”两年前的事发之时,她三番两次坚定拒绝验身。因为这样,本来相信她的朋友们都动摇了。如果要算起来,在她最后被关在牢狱的日子里,反而是姜月章这个死对头来探望她的次数最多。她的话肯定刺伤了江师姐,因为江师姐露出难过的表情。裴沐摇摇头,认真安慰她:“师姐别难过。其实如果是我在你们的位置上,我也不会相信自己。我会觉得,这都什么人嘛,藏头掩尾,肯定心中有鬼。”但江师姐看上去更加难过了。“……的确,我们就算说着‘相信你’,也晚了。就算是现在,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江流夏苦笑一下,接着却道,“但裴师弟,你见到大师兄……可以对他好一些。”裴沐一怔:“什么意思?”她干脆跳下去,直面江流夏:“江师姐提姜月章做什么?”江流夏搓搓脸,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原也不是个忸怩的人,只是一时激动,才显得患得患失。“裴师弟,你怪我们这些朋友很正常,恨钟毓菀那个贱人更是再正常不过。但是大师兄……我很惭愧,分明我们和你关系更要好,可大师兄却是为你做得最多的人。”裴沐抿了抿唇:“什么意思。”“两年前你跳崖后……我们去黑水深渊下面找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找到,后来我们都死心了。”江流夏叹了口气,“唯独大师兄,两年里他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