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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回宫后不久等来了意外来客。“邓公公这个时候过来,是皇上的意思?”“是,奴才只替万岁爷带两个字给您。”姝菡闻言,果然见他从衣袖里抻出来一截绢布帕子。待她接过展开,上头用朱批写着“安心”,似是皇帝批折子时随手写下的。“皇上可还有什么话?”“万岁爷说了,让您把这帕子和从前那十几条收在一处,别弄丢了。”姝菡本以为是什么要紧的话,被提起她初入安亲王府时那起子乌龙事,难得面上一红。邓公公是知道旧事的人,当初那第一条帕子,还是从他手里给出去,给姝菡裹伤口用的。不过他最有眼色,当然不会当面揭短,只心照不宣退下,回去复命,还得特意强调一句:贵妃娘娘脸红了。姝菡手里捏着帕子,冷静下来细想皇帝的用意,怎么也参不透。皇帝让她安心,那就是说,这件事是不会威胁到她的。那是代表皇帝充分相信她的身份?还是说,皇帝已经知道了真相,而并不打算真的追究?无论是哪一种,都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她这心里,又说不出的酸涩和茫然。皇帝若是早知她是费佳氏,那会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显然不会是在回京这半日的功夫调查得知。那过往,她在他眼皮底下和白氏,包括白家人的恩怨,他又作何想法?不能继续深想,姝菡按捺住想去养心殿当面问清皇帝心思的想法,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宜单独去见皇帝,以免打乱皇帝的计划。归根结底,她是有一些怯意的,因为皇帝的刻意包庇,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情绪:皇帝若真的早知实情,岂不是,在过去某段时间里,他看着自己做困兽之斗,而他只是作壁上观的渔翁,只等余利……如此煎熬了一夜,终究到了第二日。容妃怕夜长梦多,一早甚至搬动了太后,直接请皇帝去往慈宁宫,欲逼皇帝当场处置姝菡。姝菡装扮得宜,在辰时三刻抵达慈宁宫。该来的人都来了,而其余宫妃,因来请安后刻意被太后留下,此刻也都齐聚一堂。在一众富贵已极的富贵人中间,一身民人打扮的暮春就显得尤其惹眼。待姝菡进门,以太后为首,所以人的目光于一瞬齐齐聚集在姝菡一人之身。纵姝菡得了皇帝的安心手书,此刻也感到后背发凉。“既人来了,那就莫再耽搁了。”太后在上,都不给诸人厮见的机会,就急急下令。姝菡微微一笑。“臣妾谨遵太后懿旨。”☆、【取证】001“暮春,如今当着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面,你再把此前的供词陈说一次,也好让贵妃娘娘明不明白。”容妃依然迫不及待把矛头直指姝菡。暮春一脸平静,却也不敢拿正眼去看在场众人。“民妇暮春,此前在呼兰府做侍女,主人乃是江左冯家旁支的一位小姐,闺名唤做淑媛。后因我年长,蒙那位淑媛小姐大恩,放了我自由身,我便嫁做人妇。十几日前,有人找到民妇,问起从前旧主人的家事,且让我指认当朝贵妃即是我从前伺候的旧主。”容妃听着不对,及时打断她引导。“那你这旧主可在殿内?你仔细辨辨。”暮春这才抬眼环顾四周,片刻后才斩钉截铁答到。“不在。”容妃顿时花容失色:“你说什么?那人不在?你再仔细瞧瞧,想明白了再答话。”姝菡却从旁质问:“既暮春说了不在,容妃因何质疑,难道是在威胁她不成?”容妃本就是拿捏住了暮春的丈夫在手,情急下才暗中胁迫,被姝菡问及,一时语塞。太后见事态不妙刚要开口,却被上首安坐的皇帝抢了先机。“旁人都不要插嘴,且听这暮春如何说。”又朝着下面跪着的人放平和语气。“你且大胆说,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朕自会为你做主。”“是,那民妇就斗胆了。”暮春又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往下说道:“民妇自脱籍后,一直和夫君务农,日子过得算是和美,直到有一日,一伙儿自称琰亲王府的府兵突然闯入我家中,不仅打砸了我家中物什,还以我夫君性命做要挟,让我日后到皇宫里指认一个人是我从前的旧主。因民妇担忧夫君安危,此前已经按了他们编排的说法,做了文书字句签押。昨日进宫,见到贵妃娘娘和皇上,本想说出实情,却突逢皇上有军机大事处理,这才隐忍了一夜,只等着今日一早将事实和盘托出。”太后坐在上首,第一个忍不住出声。“皇帝,这民妇的供词我此前看过,确实供认了她从前侍奉的主人,乃是费家遗孤,且替海佳氏长女入宫替选,言之有据,不容错辨。她今日突然改了口供,怕是受人收买胁迫,不足为信。”皇帝好整以暇。“皇额娘久居深宫,于问案一道,恐有荒疏,不若让儿子亲自来问,若情况属实,自不会姑息纵容。”太后被这话一噎,气得脸色涨红:“好好好,我倒要看看,皇帝是如何秉公处理的。”皇帝向着下首逐一发问。“暮春,我来问你,在未嫁作人妇前,你姓甚名谁,又是何时何地卖身为奴,主家是谁?”“启禀圣上,民妇祖籍江北万良县,年幼因逢灾年被卖到江左冯家为婢女,先后服侍冯家太夫人,后进门的而少奶奶,再后来,是府中的孙小姐冯氏淑媛。”这回不止太后,连姝菡都目瞪口呆。这完全就是,另一个故事。不,此前岚姨为了让她逃过前太子的追杀,也曾给她假造了身份,却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女,并不是如此显赫的人家。皇帝似也十分感兴趣。“江左冯家?前朝出过不少名臣的冯家?”“正是,不过奴婢卖身的却是冯家旁支。”皇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