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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承鹤嘚瑟地说:“校友,最好的学校,真的。他学建筑的,我念的经管学院,不过我后来被发配去部队了。”最好的学校?楚晗能考入国子监,你小子就也能进国子监?房千岁淡淡哼了一句:“本王的楚公子是高榜得中,你是使银子进去的吧。”楚晗起身笑出了声,忍不住揉一把小千岁的银发长辫。他低沉的笑声在空旷地方飘出很远。沈承鹤郁闷得直看凤大人。可惜凤美人这回没打算为他出头,约莫自己都不信这两人能进同一间学府。他们四人循着图纸,踏入禁宫东南角的那道文华门。第八十七章九宫守卫他们经由长廊往东南的文华门方向过去,楚晗偶然抬头,远远地望向禁宫御道上一座雄阔宏伟的大殿。这应当就是内城中等级最高、最宏大的建筑。大殿是重檐庑殿顶,台阶基座上布满精致华丽的龙凤浮雕,一龙一凤鏖斗,贲张的动态栩栩如生。大殿前有一块宽阔的丹陛月台,左右依规制伫立着日晷与嘉量。楚晗目力极远。他突然停住,盯着远处的日晷:“时辰怎么不对了?!”日晷就是日影,完全是以太阳经由晷针投射到晷面的影子变化来测定时刻。太阳的投影往哪里,就指示到哪个时辰刻度,旁人想要调乱指针都不可能。怎么会不对了?房千岁说:“我以为我们现在是戌时,傍晚七点。但是那根晷针指向的辰时,晨七时。”沈承鹤惊呼:“咱们来的时候,天刚黑下来,肯定是晚上七八点钟嘛!那个大钟表直接转到早上七点?!”“所以……”凤大人说,“大殿前的日晷一定不是指示日影时间。”“它不是指示太阳时间。”楚晗猛醒,“它是指示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辰时就是我们初始的东南方位,日晷的投影在逆时针转,咱们快走!”沈承鹤的声音回荡在旷野:“坏菜啦,哥几位快跑吧,这地方铁定有机关啊!不能让那个标杆投影比咱们跑得还快!”五行八卦位当中,他们所处的“巽”位既是对应辰时。晷针投影就从辰时开始,不断指向他们奔走的方向。日晷仿佛就在追逐他们的脚步,逆向移动计时,而且投影走得飞快。楚晗原本以为,他们会有充足的时间探访禁宫,因此还在城下与人订下半月之约。他们可没料到,这座内城在他们踏入之时,就缓缓启动了巨大的时刻齿轮。日晷会在十二时辰内走完一圈。如果他们不能在这十二时辰里走完九宫格,如果日晷的时刻一直都跑在他们前面,恐怕真的要有麻烦,不知会不会大地塌陷,或者山崩地裂。大殿丹陛的另一侧,与日晷相对的是铜质的量器,名唤“嘉量”;竖立在一座高高的束腰须弥座上,漂亮的山水云雷纹在须弥座上浮动。象征神州社稷命脉的嘉量,标示出黑色潮汐的来袭。墨黑色暗流在斗斛刻度上爬升,渐渐地充满那尊量器。……他们的时间没那么多了。假若这是他们四人共度的一劫、必须要走完的一段路,那么这段路的尽头,就是神界生灵万物期盼的曙光。行宫的东南向阳之面,是文华殿、文渊阁的处所。五行之说,东方属木,代表万物生长、勃勃生机。房千岁与沈公子合力推开殿门进去。大殿是黄瓦庑殿顶,天顶辽阔,灯火与人影憧憧,四周的菱花槅扇窗子透出或明或暗的光芒。他们四人结伴,一同寻路前进,那时并不感到一丝一毫惧怕与胆怯。凤飞鸾低声提醒:“别管那些晃动的影,我们快走。”他拉着承鹤,一路狂奔。他们直奔后殿通道,寻找下一扇大门。天顶发出异响,守卫的神兵从天而降!凤大人提及的禁宫卫队,大概就是这些人了。九宫每一处宫格内,皆由化为人形的神兽守卫。指挥使大人的凤头金杖已不管用了,守卫们并不听他使唤。禁宫的守卫者的眼中,充满了遭受黑暗潮汐感染后的浑浊迷茫,令人不忍伤害,却又无法沟通,鸡同鸭讲。金盔铁甲的守卫男子,豹须环眼,前额生有一只青铜色的角,天生神力威猛,挥舞着一柄铜戈,满屋子追逐他们。四人不约而同,呼拉拉散开,绕着柱子攀飞,简直像一出老鹰捉小鸡的场面。沈公子爬不上柱子,只得抱腚狂奔:“欸,欸?别抡,别抡我屁股啊,你认识老子吗,你跟老子有仇吗?!”独角灵兽吼道:“侵入者既是敌!”房千岁厉声说:“我不想伤人,你放我们过去。”独角灵兽吼道:“先越过我,否则休想!”楚晗跳开对方挥舞铜戈的势力范围,躲在大殿柱子后面远远地瞄着,提醒另一根柱子后面的房千岁:“你捉他的角,他的命门一定是额头上的独角!”他后来回想,他们遇到的,大约是传说中的独角灵兽獬豸,九宫巽位的守将。房千岁悬在天顶的梁上,倒挂下来,袖中突然甩出一道银光闪闪的绳索。银索带着灵光,猛地缠上神将前额上那只青铜角,并且巧妙地打了个结。房千岁喊了一声“凤大人”。凤飞鸾会意,从另一根柱子后面跃出,恰好接住绳索另一头。两人一左一右,奋力扯住银色长索,两厢力气相当,就将这独角神将牢牢地捉在中间。楚晗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不伤你,放我们过去吧。”“打服了吧?!嘿嘿!”沈公子晃悠着溜达出来,从楚晗背包里掏出一枚手雷,不失时机地嘚瑟一把,侧身摆出个马步姿势,“降不降?不降的话老子把这大黑疙瘩扔你裤裆里啊!”沈承鹤还在威胁纠缠“降不降”、“炸你的蛋”的时候,楚晗撇下众人,越过独角守将,直奔后殿大门。他奋力拉开沉重粗大的门栓……独角守将无力拦他,怒吼:“啊——”他们四人鱼贯奔出巽位的宫殿,一个接一个跃下台阶,往下一宫而去。房千岁从后面抚摸一下楚晗的头发,不用说什么话。楚晗突然问:“刚才用的什么绳索?我好像没见过。”房千岁眉心很有神采,傲气地说:“随用随取取之不尽的绳索。”楚晗悄悄揉揉这人耳垂,小声调戏:“银色的,这么好看,是龙须变的吧?”他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