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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似的手指,纤细修长,很好看。谢如冰眼看拉不住他,今日积累在心中的惊惧、害怕、惶恐、不安,还有往日对陆安澜的不解、不满和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她含泪问道:“陆安澜,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爹爹下了苦役,我就是街边的风尘女子不成,随便就跟着你回家做妾么?你外有崇华公主仰慕,家中还有姬妾无数,更别提多少人家想着给你送人了!你何必为难我!”陆安澜的脸沉了下来。“我何时说过叫你做妾?你又哪只眼看到我姬妾无数?”“你没说。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处处轻薄待我,当我是你的小玩意儿!”陆安澜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张张嘴,道:“你还是我肚里的蛔虫了?我不说,你怎么就知道了?”“你多少回轻薄我了,你自己恐怕都不记得了!你从来不曾对我以礼相待!”谢如冰道。陆安澜不知为何,突然想到梦中的情景,他真的是想让她在他身下的。至于是不是妾室,或者其他,他根本没想过。是的,她是仇人之女,是能让他身子舒心的小玩意儿。他不再与她多费口舌,推开门,大踏步而去。谢如冰无法,打起精神来,整理好衣裳,等眼睛不再泛红,方缓缓下楼。到了花园里,就见鲜于茴正在四处找她。“谢夫子,您去哪儿了?”鲜于茴问道,“我被别的小姐叫走,我让丫鬟等在院子里告诉你呀。你没见到那丫鬟么?”谢如冰摇头,鲜于茴连连向她道歉。谢如冰看鲜于茴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只道自己身体乏累,就先行告辞了。鲜于茴又张罗着送了她出门。等回到宴客的厅堂,临真公主笑着问:“谢夫子回去了?”“是啊。”鲜于茴应道,又凑近母亲耳边,低声道:“我看她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在在院子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明明刚开始在桃林里宴饮她还很开心。我请她来做客,她却不欢而散,心里真过意不去。”临真公主微笑地拍拍女儿的手,道:“谢夫子或许只是累了,不用多想。”第29章暗流涌动陆安澜慢悠悠穿过桃花林,往宴饮的高台而去。桃林中落英缤纷,莺飞蝶舞,春意盎然。此时已是晌午,日光强烈,先前在桃林里赏花的姑娘们也都散了。他独自一人行走,有柔软的花瓣飘落,自他脸颊掠过,叫他又想起谢如冰的吻。微凉而柔软的唇,触过他的脸颊。他的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比梦中的感觉更好。便是她一时生气,也不影响他的心情。再哄哄,便好了。突然,他听到前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陆安澜止住了脚步,循声看了过去。离他一丈有余,一处桃花树下,露出一个女子的裙摆,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有人么?我的脚扭了,可否帮帮我。”陆安澜微微一哂,站定,道:“小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叫侍女来。”那女子仿佛呆了一下,才道:“是陆大人么?我是郭慕梅,脚疼得厉害,大人帮帮我。”陆安澜已经举步要走了,闻言不由得又看了过去。就见林中的女子也从桃树后露出一张脸来,清新淡雅。郭慕梅乃郭应龙之独女,郭应龙对陆安澜有教导提携的恩情。陆安澜也自不能一走了之。他走上前去,问道:“伤在何处?”“左脚。”郭慕梅低声道。陆安澜蹲下,伸手,道:“郭小姐,得罪了。”说罢,略略拨开了裙摆,一手捉住她左脚脚踝,一手捉住左脚脚板,道:“会有点疼,忍着点。”郭慕梅的心砰砰砰直跳,几乎要蹦出喉咙。这是第一次,她如此靠近陆安澜,仿佛还闻到他身上隐约的酒香。她不由得脸红了,低下头,低声道:“好的,我不怕。”咔地一声,郭慕梅倒吸了一口冷气。陆安澜却已经起身,道:“好了。你试试看,可还疼不疼?”脚腕还有他掌心的余温,可是他已经离开了。郭慕梅试了下,果真不疼了。“再等一会儿,慢点走回去就是。”陆安澜见她无事,道,“我先走了。你的丫鬟在何处?我叫人寻来陪你。”郭慕梅的眼眶慢慢红了,道:“我……没有丫鬟。”陆安澜皱眉:“怎么回事?”郭慕梅眼带哀伤之意,道:“婶母当家,今年说要节俭,裁掉了好些丫鬟仆妇。我院子里如今只有几个粗使丫鬟罢了。”陆安澜念及郭应龙旧日恩情,当下道:“我明日遣几个丫鬟过去,再送你些财物傍身。”郭慕梅目带感激之色,看着陆安澜,道:“多谢陆大人,不过丫鬟就不必派来了,婶母这般被下面子,总是不开心的。”“也好。”陆安澜没有坚持。“人走茶凉,我如今可算有体会了。”郭慕梅神情郁郁。这句话勾起了陆安澜的往事。他十岁那年,父亲陈嘉远被诬告通敌叛国,满门男丁抄斩,女眷没为官奴。他侥幸逃脱,隐姓埋名,用了母亲的姓氏。他在暗处,冷眼看着从前围绕在父亲身旁的人,又转而去阿谀奉承新的权臣。陈家的覆灭,于他人而言,也不过是一句叹息。这般看向郭慕梅,就多了几分耐心,道:“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实在解决不了,可来找我。”他一直以为郭应龙之女已经婚嫁,不曾想还守孝在家。为着郭应龙的知遇之恩,力所能及之处,回报一二。郭慕梅不曾想真的能得到陆安澜的承诺,瞬间两眼放光,盈盈下拜道:“多谢陆大人垂怜!”陆安澜见她无事了,便告辞而去。他不想再遇到崇华,当下叫下人去向鲜于桑翰辞别。崇华本来守在高台之前,谁知收了大半个时辰,却是这么个结果,恨得牙痒痒,气呼呼地回宫了。待到傍晚,宾客散尽,鲜于桑翰与临真公主二人聚于卧房内。“真是意外,谢明时的女儿竟有如此美貌,引得太子与陆安澜都动心了。”临真公主趴在贵妃椅上,鲜于桑翰坐在一旁,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说道。“我那个弟弟,惯是道貌岸然,本是想今日让他跟谢如冰撞到一处,来个霸王硬上弓,好叫父皇训斥他。岂料他这般警觉,滑不溜手,竟是不出筵席。”临真公主秀眉微蹙道。眼看着计策就要失败,谁知柳暗花明,陆安澜却因为崇华的到来而离席。“万万没有想到,陆安澜会出去散心。你的人反应倒快,将陆安澜领了过去。”鲜于桑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