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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才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哭了。”“嗯,”程恪抬手在脸上胡乱蹭了蹭,“好久没这么哭了,没控制住。”“程恪。”江予夺看着他。“嗯?”程恪应着。“你长得真好看啊,”江予夺轻声感叹,“哭成这样都没怎么受影响。”“……是么。”程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走回去吧,很近,”江予夺说,“我这样子,出租车不会拉咱们。”“好,”程恪点点头,“你能走吗?”“我没受什么伤。”江予夺靠着墙站了起来,低头活动了一下腿。“你都伤哪儿了?”程恪问。“出血的地方就头上,”江予夺摸了摸脑袋,摸了一手血,“也没多大口子,主要是止不住。”“那……”程恪看着他一手血顿时又有点儿发慌。“回去止止血就行了,”江予夺说,“不行就去……社区那个诊所看看,没事儿,比这严重的也都没事儿。”“嗯。”程恪点点头,把他外套的帽子掀过来给他戴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程恪跟江予夺一块儿往回走的时候,觉得冷得不行,一路都想哆嗦。还好这段路不长,按刚才的出租车司机说的,走小路跑的话比开车快。他俩这么走,五分钟也就到家了。进屋关上了门之后,程恪就迅速甩掉了外套,把墙上的灯开关全按了一遍,客厅里几个灯都亮了。“我看看你的伤。”他拉过椅子,让江予夺坐下了。“拿水冲一下就都看见了。”江予夺说。“会发炎的。”程恪仔细在他头上看了看,江予夺头发短,伤口还是很好找的,一眼过去就看到了。三道口子,都集中在脑袋靠后的地方。“cao,”程恪咬着牙,“都不敢正面来么。”“正面要拍鼻子上了更惨啊。”江予夺说。“先消一下毒然后止血吧?”程恪说着过去把江予夺常用的那个小药箱拿了过来。“我自己来吧。”江予夺拿过药箱打开,拿出了酒精碘伏还有点儿什么止血的粉。程恪知道他的风格,就是拿起瓶子唏里哗啦一倒,然后再把止血粉往上一洒,全程用不了五分钟。不过今天他没有阻止江予夺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处理伤口,只是坐到了旁边,看着江予夺。“这伤……怎么弄的?”程恪问。“碰到张大齐的人了,”江予夺说,“我往他酒吧后头经过。”“你怎么从那儿……”程恪说了一半停下了。“我想甩掉跟着我的那两个人,”江予夺拧开瓶盖往自己脑袋上哗地往上去,“没注意就走到那儿了。”程恪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这会儿他还没有缓过劲来,江予夺却似乎已经开始慢慢恢复,没有了之前那种无助和绝望的状态。程恪不知道是他真的恢复得快,还是他已经习惯了伪装,所以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正常”起来。但这一次,难度也许有些太大了。第二次往头上倒酒精的时候,一颗很大的泪珠从江予夺眼角滑出来,挂在了下巴上。他吸了吸鼻子,轻轻晃了一下脑袋,下巴上的那颗泪珠掉了下去。“我帮你吧,”程恪起身拿起止血粉,“是撒上去就行吧?”“嗯。”江予夺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严重的鼻音。程恪用牙咬着打开了止血粉的盖子,然后拿着瓶子跟撒胡椒面儿似的往伤口上撒着。也不知道应该撒多少,撒上去的粉末很快就被血染红,感觉洒了三四轮,才总算是没看到鲜红的血了。“还好我不晕血啊。”程恪说。江予夺笑了笑,又吸了吸鼻子。程恪弯腰想看看他的脸,他很快转开了头。“不看,”程恪站直,从他身后伸手过去,兜着江予夺的下巴,轻轻捏着,“伤口疼吗?”“不疼了。”江予夺说。“嗯。”程恪应了一声。江予夺和他一站一坐,面对着窗户,今天他回来的时候拉开过窗帘,这会儿窗帘没像平时那样完全关闭,开着一尺宽。程恪往外看着,人不多,但时不时就会有人经过,还有车,他犹豫了一下:“我把窗帘拉上吧?”“……不用。”江予夺说。“我不是,怕你看到他们,”程恪清了清嗓子,“就,你知道吧,现在客厅所有的灯都是打开的。”“嗯。”江予夺应着。“咱俩就对着窗户杵这儿,”程恪说,“外面的人看我们看得特别清楚。”江予夺抬手在眼睛上抹了抹,笑了起来:“造型还很诡异,有点儿像鬼片儿是吧。”“嗯,”程恪点点头,“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我们把窗帘拉上吧。”“好。”江予夺说。程恪过去把窗帘拉上了,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江予夺刚抹过眼泪的脸上又挂上了泪痕。他从来没想过江予夺能哭成这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怎么也止不住眼泪。程恪去浴室拿江予夺的毛巾正想给他擦擦花猫一样的脸,江予夺的手机响了。“是陈庆。”江予夺又抹了抹眼泪,伸手拿过毛巾,在脸上来回蹭着。“接吗?”程恪问,“你怎么知道是陈庆?”“这会儿这一片都已经知道老三被张大齐收拿了,”江予夺说,“陈庆肯定会打电话来问。”“那……”程恪看着他,不知道如果江予夺接了电话,会不会跟陈庆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那陈庆估计得惊出毛病来。“没事儿,”江予夺拿出手机看了看,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放到桌上,继续拿着毛巾擦脸,“干嘛。”这一嗓子,让程恪有些意外,只凭声音居然听不出来跟平时有任何不同。“三哥你没事儿吧!我cao!你还好吗!你受伤了没!我马上到你家了!”陈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裹着风。“我没事儿,”江予夺说,“你过来干嘛?”“今天晚上我不把张大齐酒吧拆了我不姓陈!”陈庆怒吼着,“个扒着棺材不让盖盖儿的王八蛋!”“那你想好姓什么了通知我一下,”江予夺说,“先回家吧,我没事儿。”“回个屁!”陈庆吼,“我他妈带着人了!”程恪愣了愣,看着江予夺。“带了多少人?”江予夺问。“来了多少人?”陈庆应该是在问旁边的人。“现在差不多有四十个吧,”大斌的声音在旁边说,“还没到齐。”“疯了吗?”程恪愣了,“就这么在街上走,走不出一百米警察就该来问话了!”“恪哥?”大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