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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过。”顾元卓很坦诚,“我也尝试过忘记你,重新来过。但是不行。我已经被打磨成了一个只适合你的尺寸的齿轮,同别人在一起,怎么都无法顺畅转动。”“许幽呢?”江雨生说,“你们很亲密。”“吃他的醋?”顾元卓愉悦地笑了,“他是我的合伙人,朋友,恩人。我绝对不会和恩人有私情上的纠纷。”所以当年顾元卓也坚决不肯让江雨生出钱为自己填补漏洞。他有他的自尊,他不肯低着头去爱人。他要的是平等。江雨生艰难地说:“我也曾经认识过一个男人……”“那都过去了。”顾元卓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在乎你有过一个还是十个男人。哪怕你过去六年里夜夜都换男人,那也是过去的事。我又不存在于你的这段生活里,又有什么资格去在意?”江雨生的耳朵被手机捂得发烫。“江教授!”同行们在唤他,“过来合影呀,现在光线正好!”“去吧。”顾元卓隐约听到,“放个假,玩得开心。我爱你。”他不等江雨生回应,已挂断了电话。宴席很欢乐。科学家们有他们独特的、慧黠的幽默,听得懂的内行,捧腹大笑,前仰后合。江雨生在席面上一贯不多言。但是他生得俊秀好看,坐着微笑倾听的样子十分赏心悦目。不论男女老少,前辈晚辈,都喜欢有他这么一个人在。温暖的海风吹得人不饮自醉,更何况江雨生喝了很多红酒。太阳张狂了一整个白日,晒得万物对它俯首称臣,此刻还不是只在海的一角剩下一条金边。万物浸在紫灰色的暮色之中,朦朦胧胧,如莫奈笔下淡淡的一团色块。这种黄昏寂寥一向教人惆怅,可今日江雨生却是生出一股热烈的爱意,被这泼墨般恢宏的景色所感动,心一直在狂烈跳动。江雨生的房间临海。夜里涨潮,浪花冲刷岸边礁石,哗哗声催人入眠。灯塔的光一闪一闪,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江雨生起床推开落地窗,让海风和潮水声涌了进来。欢笑与歌声随着海浪的节拍,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天空繁星如街市。江雨生不知不觉站在了小码头上,看着那个少年驾驶着一艘洁白的游艇缓缓靠过来。修长结实的身躯,明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在这幽幽黑夜中,顾元卓浑身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他脚一迈,整个人跌进船里,同顾元卓滚做一团。星光为被,海水呈现透明的宝蓝瑰紫。他们互相依偎着,随着飘飘摇摇的小船去向不知名的远方。直到被门铃声唤醒,江雨生都还觉得身体在随着水波摇晃。他睡眼朦胧地去开门。梦里拥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正扶着门框站着,朝他微笑。江雨生愣住。顾元卓一身风尘仆仆,脚下放着一个拉杆箱,显然才从飞机上下来。而此刻才是早上七点半。江雨生喉咙咯咯响,半晌说不出话来。“江教授早呀。”有与会人员从斜对门走出来,“一起去吃早餐不?这位是?”顾元卓从容地点头笑:“您好,我是江教授的助理。”又对江雨生说:“教授,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说着就大咧咧地走进了江雨生的房间里。那教授低声问江雨生:“你这助理好帅气。多大年纪?结婚了没?我有个侄女你见过……”江雨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女儿都十来岁了。”关上房门,转身就见顾元卓坐在床边笑得肩膀颤抖。江雨生问:“早班飞机?”“晚班。”顾元卓说,“半夜到的,在机场酒店凑合了半宿,怕打搅你睡觉。”江雨生听到自己砰砰心跳声:“敏真呢?”“她都十六岁了,巴不得我们俩滚得远远的,不要管着她。”江雨生挠头,去卫生间洗漱。顾元卓走了进来,自身后搂住他的腰,胸膛紧贴着他的背。紧得像是两块强力磁铁,啪地贴在一起。他胸膛的线条起伏,奇异般地贴合江雨生背部的曲线,没有余一丝空隙。顾元卓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一个在江海中漂泊许久的人,终于游到了岸,五体投地地趴在陆地上。江雨生刷完牙,转过身去。顾元卓便把他摁在洗漱台前,低头咬住他的唇。江雨生抬着头,温和地回应,唇瓣厮磨,舌尖交缠。他抬手捧着顾元卓的脸,手掌被男人冒出来的胡渣刺得微微痒。直吻得两人都浑身发热,面红耳赤才分开。这一整日,顾元卓都尽忠尽职地扮演着一个殷勤体贴的小助理。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江雨生,吃饭的时候为他端盘倒茶,开会的时候就自己搬来一把折叠椅,坐在江雨生旁边。他们并没有怎么交谈。江雨生并未问他工作怎么办。再日理万机的人,只要有心,都能抽得出这一日半载的空闲来。江雨生默默领了顾元卓的这片心意。江雨生上台演讲的时候,顾元卓坐在台下望着他,两眼亮晶晶。专业的东西,顾元卓从来听不懂,但是他听得比在场任何人都专注。江雨生每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摄像机般的目光收起来,储存在脑海里。江雨生自信优雅,侃侃而谈,语言流畅,还不失风趣。他讲了二十来分钟,全场气氛越来越好,笑声掌声频频。有位教授扭头对顾元卓赞道:“你们江教授真是个难得的人才。”“是啊。”顾元卓目不转睛,呢喃道,“再也没有比他更美好的人。”江雨生在掌声中走下演讲台,走进洗手间。顾元卓跟了过来,随手将“维修中”的牌子摆在外面,反锁了门。江雨生听到咔嚓声时已迟。他难以置信,看着顾元卓露出狼一般的笑容,朝自己走过来。“你疯了!”他不住后退,“这里是酒店……会儿有人进来。”“我把门锁了。”顾元卓已将人擒拿在了手中。“马上就要吃午饭了……”“那我们速度快点。”顾元卓把人拽进了隔间里。“你怎么……发什么疯?”江雨生惊得都忘了挣扎。顾元卓叼着猎物似的一口咬在江雨生的脖子上:“你不知道,刚才你在台上时,有多美……”【公粮券:洗手间】等那醉人的颤栗过去,顾元卓将江雨生转了过来,拥着他,结了一个绵长温存的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他们花了好半天收拾残局,洗脸,让气息和脸色都恢复正常。尽管如此,午饭和整个下午会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