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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楠张口结舌,心中感叹了一把,再次肯定古人不能小看,就连九岁的孩子都如此深藏不露。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过了半响之后,马氏仿佛才想起有他这个人,拍拍女儿的手,示意一会儿在跟她说话,转头看向黎耀楠,笑着问道:“楠儿可是对婚事有所不满”黎耀楠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嘛。还不待他回答,只听马氏接着又说道:“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才想着攀一门好亲,你如今科举不中,身子又弱,将来可该怎么办?我和你父亲在世,尚且可以对你照看一二,待到我们都去了,你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怎么行,这不是让我们走都走的不安心吗?”黎耀楠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真要是为了他好,怎会十七岁了还没定亲,古代的孩子早熟,一般人家的孩子,十二三岁就要开始相看,十五六岁成亲,十七岁都可以当爹了,他要是提早定了亲,哪还有林家什么事,原主也不会在绝望之下毙命。“夫人严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耀楠定当遵从。”黎耀楠硬梆梆的回道,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反正无论这门亲事怎样,他都是孝顺的好儿子,一切听从父母之命行事,将来外面若有什么不好的流言,有了他这句话,就只有做父母的不慈,却不会有他的不孝。马氏被噎了一下,心中狐疑起来,黎耀楠何时这样会说话了,不过想想他那迂腐的性子,又觉得很正常,转而笑道:“你能想通就好,新院子已经布置好了,你看还缺些什么,我让人补上,成婚后你可就是大人了,切莫再任性胡为,知道了吗?”“夫人的话,孩儿不敢苟同,耀楠虽然不才,却一心考取功名,怎的就是任性胡为?”黎耀楠出言反驳,马玉莲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原主忍得,可他却忍不得,既然注定了双方的立场,他又何必忍气吞声。“你这孩子......”马玉莲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来。黎耀楠眼帘下垂,遮住眼底暗藏的讥讽,他心中自有一杆丈量,好个母慈子孝的场面,看她还怎么演得下去。一直以来,总是这样,马玉莲从来都对他和悦颜色,说的话也总是为了他好,只是字字句句却都透着陷阱,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如今哪还有什么名声,阴沉,孤僻,呆板,愚笨,脾气怪异,打骂下人,不敬兄妹,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马玉莲自说自话,按在他头上得来的,如今还要加上一个任性胡为,仿佛他除了孝顺之外,再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你怎么跟娘说话的,娘为了你的婚事忙前忙后,你不仅不知感恩,还出言顶撞?”黎淑珍一脸敌视,为自己娘亲抱不平。黎耀楠冷笑,当今社会,百善以孝为先,若不是原主性子刻板,为人又酸腐,万事都讲究规矩和孝道,让马玉莲无可乘之机,恐怕他这会儿早就被按上不孝的罪名扫地出门,真有了不孝的名头,他这一辈子也就毁了。“住口,女子当清闲贞静,动静有法,不道恶语,友悌姊妹,敬重长兄,是为女德,meimei慎言。”黎耀楠厉声怒喝,没想到酸腐书生还有这等好处,拖了原主的福,他对古人的规矩礼仪信口张来。“你说什么?就凭你这窝囊废——”黎淑珍气急败坏,怒火一点就着,没想到她平日最看不上眼的二哥,竟然会骂她没女德。“闭嘴!”马玉莲面色严厉,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目光晦暗的四下一扫,发现没有外人才松了口气,黎淑珍不懂不代表她不明白,今日黎耀楠这话若传了出去,女儿还怎么说人家。冷冷看着黎耀楠,马玉莲再不掩饰她眼中的恶意,声色俱厉的说道:“楠哥儿这话就说的重了,淑珍到底是你meimei,纵有什么不是,你既为兄长,好生教导也就是了,哪能如此出言辱骂,你让她以后如何见人,你既然熟读圣贤书,可知悌孝二字怎么写?今日你不悌姊妹,改日是不是还要不孝父母?”“夫人——”黎耀楠伤心欲绝,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仿佛马玉莲说了什么令人不可置信的话,急忙站起身来辩驳道:“孩儿哪敢不敬父母,因着屋里没外人才教导meimei几句,倘若以后嫁了人,meimei还是如此,咱们黎家的名声且不提,meimei的终生幸福......唉!罢了......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以后耀楠再不敢多言,还请夫人责罚。”黎耀楠嘴上说着责罚,站在那却一动不动,演戏而已谁不会,就看谁演得好,马玉莲可不就打着为你好的名义,败尽他的名声吗?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马玉莲被气得心肝胃疼,她从来都不知道,黎耀楠竟如此伶牙俐齿,言辞之间语意未尽,遮一半留一半,尽是给人留下些悬念,什么叫不敢教导meimei,什么叫请她责罚,这不是指明了说她不慈吗?到底是当家主母,马玉莲很快冷静下来,眼中的厉芒一闪而逝,紧盯着黎耀楠细细端详,总觉得这孩子今日有所不同,是了,这孩子今日没那么阴郁,眉宇间也没那么消沉,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看淡世情的淡漠,马玉莲思量着他转变的原因,心里却放下心来,只当黎耀楠是憋屈得狠了,所以才大发脾气,她对小孩子突然爆发的反抗并不放在心上。黎耀楠心神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大大方方任其打量,他今日之所以出言无状,也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在这府中原本就没有地位,若是一味的低调、隐忍,那和从前有什么区别,只会被打压得更加抬不起头来。他这次大病初愈,吐血昏迷,正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受到的打击太大,性情有所转变也是理所当然。“你这孩子,说什么责罚不责罚,你纵然做错事情,母亲也不会责怪,知错能改便好。”马玉莲浅浅笑着,目光满含包容,一句话将他定位成做错事情。黎耀楠对此并不在意,从上辈子和继母的博弈中他便了解,万事不能跟女人讲道理,因为你肯定说不过她们,她们的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哪怕没理也会掰出几套理由来。“夫人教训的是,耀楠受教。”黎耀楠面不改色,躬身行了一礼,他的心思从来都不在后宅内院,马玉莲若想凭借几句话就扳回一局,那可就打错算盘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就说罢,你的身子骨不好,无事早些回去歇着,这几日就不用过来请安了。”马玉莲有些泄气,身上卯足了劲儿,一拳却打在棉花上,这种感觉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