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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心。顾沅稍整神情,扶了下额,扬声道,“诸位,本宫不胜酒力,先行?离席,陛下应当很快便回来,徐丞相?您暂且招待使臣们,大家务必尽兴。”徐丞相?配合起身?,拱手道,“老臣遵命,恭送娘娘。”殿内众人心头虽有些犯嘀咕,但见皇后扶额蹙眉,面颊微红的微醺模样,也不做多想?,纷纷跟着?丞相?起身?恭送。顾沅维持着?端庄从容的笑,淡定的由?秋霜搀着?离席。一走到后殿,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脚步也不再从容,提着?裙摆,敛眉问秋霜,“陛下在哪里?”想?到皇帝那满脸寒霜冷戾的模样,秋霜心头打了个颤,一抬头又见皇后娘娘目光灼灼,那份威严气?势半点不输皇帝,秋霜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阵纠结,秋霜还是决定识时务,讷讷道,“奴婢瞧着?应当是往西配殿去了,娘娘随奴婢来。”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一弯淡淡的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只泄出些许朦朦胧胧的光。夜里的风透着?凉意,吹在脖子肌肤上,激起一层冷意。顾沅拢了拢衣袖,她一直知?道秋霜是听命于裴元彻的,所以见到她迟疑回话的模样,心底就忍不住冒出些猜测来。她想?,既然琳琅并未缠上裴元彻,那他为何会身?体不适,还需在侧殿歇息?左思右想?,她实在想?不通那男人到底有何事需要对她遮遮掩掩。难道琳琅做了更胆大的事,譬如刺伤了裴元彻?又或者是,琳琅给裴元彻下了药,他这会儿正在做些解药的事?越想?,心头越乱。很快走到西配殿门前,李贵面带焦色的来回走着?,一见到长廊处款款走来的顾沅,登时变了脸色。“皇后娘娘.....您…您怎么来了?”顾沅见着?李贵这样,心下一沉,手微微攥紧,低声道,“陛下呢?”李贵愣了愣,道,“陛下,陛下在殿内歇息。”顾沅往紧闭的门口看了看,脑子里不好的想?法让她一阵焦躁,再难淡定,连着?平素温柔的嗓音都透着?几分沉重,“殿内.......就他一人?”李贵怔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忙道,“是,殿内就陛下一人。”“嗯,那本宫进去看看。”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缓缓松开的手掌。李贵下意识去拦了一步,“娘娘,陛下…陛下他……他说了他想?歇一歇。”顾沅闻言,眼睫微颤一下,眯眼看向?李贵,“你拦本宫?”李贵心肝一缩,忙道不敢,想?到陛下的交代?,再看皇后娘娘的坚持,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娘娘,不是奴才?要拦着?您,实在是陛下这会儿……不大方便。”顾沅蹙眉,“什么意思?”李贵见没旁人,上前一步,壮着?胆子说,“那戎狄公主实在下作,也不知?是从哪寻到门道,身?上竟熏了“弄春香”。”弄春香,是宫廷秘制的助兴-情-药,听说是前朝一个懂得香料和?医术的妃子研制的方子,平日?里用着?倒无?催情作用,与寻常香料无?异,但饮用了四季春酒的男子闻到此香,便有助兴催-情之用,且不伤害身?体。弄春香的方zigong中一直保管,虽香味柔美,熏体芳香,但碍于弄春香的另一个作用,宫妃们明面上从不用这道香,至于私下里用没用那另当别论。听说这道方子也曾传出过宫外,只是调制这味香的香料十分名贵,且四季春酒是宫廷御酒,寻常人家一般也接触不到,真要助兴,外头便宜好用的药多得是,这方子便渐渐在宫外销声匿迹了。顾沅之所以听说过这味香,还是从前景阳无?意提起,说嘉贵妃能保持二?十年盛宠不衰,就是私下里用了这弄春香。“那公主先是与陛下说了一通戎狄汗王的安排,陛下听她言之无?物,便知?她是在刻意拖时间,抬步便要走。不曾想?这公主竟全然不顾脸面,抱着?陛下哭哭啼啼的……”李贵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做梦一般,早听说戎狄民风粗犷奔放,但谁能想?到竟然如此彪悍。他觑着?皇后的脸色,见她面色似有不悦,也不敢多说,忙道,“娘娘放心,陛下一脚就踹开她了。”顾沅,“……”她看向?门的目光稍有迟疑,声音有些低,“所以,他是中了弄春香的招?”李贵面露窘迫,垂着?脑袋,“是。”那戎狄公主着?实狡诈,故意拖延时间。陛下一个皇帝,他李贵一个太监,哪懂得这些香,方才?还是景阳长公主赶来嗅到这香味不对劲,及时点破了其中门道。顾沅缓步走到门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推开门会是副什么场景——但里面是个中了春-药的男人,是个对她丝毫不掩饰欲-念的男人,她现?在进去,无?异于羊入虎口。手腕微微抬起,在空中停滞住。她咬了咬唇,脑中响起个声音,你知?道你进去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的,你还要进去么?一时间,她的脑中闪过许多的画面,思绪宛若一根浮木在汹涌波涛的海面上沉沉浮浮。顾沅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她手腕用力,推开了那扇门。门重重的开,顾沅缓步走进。李贵极有眼力见,自觉从外面将门带上。窗牖半敞,层层叠叠的幔帐垂下,绕过一扇高八尺的山水座屏,顾沅原以为她会看到男人自行?解决的画面,不曾想?空气?中没有半点yin-糜-暧昧之气?,反倒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顾沅心口揪紧,快步上前。只见那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半仰到在长榻上,外袍略显凌乱,中衣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胸肌上下起伏着?。他一只手靠着?榻边垂下,臂上被碎瓷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手臂线条蜿蜒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被砸碎的瓷杯碎片里,鲜艳的血迹斑驳。顾沅呆住,反应过来,疾步上前,“裴元彻!”听到这声音,男人缓缓睁开眼,眸中暗色稍褪,有一瞬间清明,“沅沅?”“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割的?”“真是你。”“流这么多血,你是不想?活了么!”顾沅咬牙,想?着?反正她也不会回宴上了,便从袖摆撕下一道,简单给他包扎伤口。裴元彻止住她的动作,“别,让它流。”顾沅惊讶看他,“你疯了?”裴元彻脸色泛白,黑眸盯着?她,眼角微红,哑声道,“流些血,意识能清醒些。”这药效野蛮,那燥热实在难以克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