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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廊上,温越泽靠着柱子,抽出一根香烟。男人吸烟的侧脸,轮廓分明。光影交错,衬托的人阴郁而深沈。“你没有和他们提起我住院的事情吧?”唐丽婷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他们有没有问起我?”“没说你住院,也根本没有提起你回国的事情。”唐丽婷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没有脸面让父母为自己担心:“他们有没有手机,给打个电话,怎麽不在家里。”温越泽耸耸肩,走来拉起唐丽婷:“直接推门看看吧,这种地方,或许连门都没锁。”唐丽婷点头,伸手转东门把,果然,一扭就开了:“还真让你说对了。”唐丽婷微笑着江门推开,然後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呆立当场。下一秒锺,女开始疯狂地尖声吼叫:“啊……mama!”唐母用白色的毛巾,将自己挂在了单薄的房梁上。两个人赶快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想要将人放下来,但是一旦触碰,才发现身体早已经冰凉僵硬。凑近了,那一股尸体的腐烂味道,迎面扑来,让唐丽婷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然後喉咙里仿佛被鱼刺卡住了,不上不下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再留,停不下地往下流。一旁的温越泽,在看见唐母的一瞬间,整个後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但是很快,他强迫着自己要冷静。这里只有他和唐丽婷,不能两个人一起疯掉。“你呆着别动,别破坏现场,我们马上就报警。”温越泽抱住正在抽搐的唐丽婷,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屋子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唐丽婷紧紧地抱住温越泽,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为什麽……这都是怎麽回事?”温越泽只是抱着女人,来回抚摸着对方的後背,时不时地在唐丽婷的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然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爸爸……”唐丽婷突然想起了什麽:“爸爸在哪里,现在怎麽样了?”说着,唐丽婷起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去。温越泽紧紧跟在後面,就看见里屋的床上,唐父正安静地躺着。唐丽婷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伸出的手,都在不住发抖。当手指在父亲的鼻下停留,发现已经没有了呼吸的时候,整个人终於是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温越泽顺势扶住软到下来的女人,内心也是一片的冰凉。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唐丽婷再次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还躺在温越泽的公寓里。男人满脸胡茬,眼窝凹陷,细长的双里,因为女人睁开的双眼,而透出一些放松的神情。“醒来了?”温越泽递过一杯水:“先吃点东西,然後我们商量一下。”唐丽婷安静地跟着男人下楼,她面无表情,浑身酸软,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而後拉开椅子,半响扔出一句话:“爸爸和mama呢?”温越泽也坐下,抽出一根香烟:“警察来过之後,已经确认了二人的死亡时间。大概是24小时之前。你母亲是自杀,这一点可以完全肯定。你父亲身上出现了多处瘀伤,肋骨骨折,内脏还有出血的痕迹。死亡原因,应该是严重外伤,而後没有经过及时的治疗。”“为什麽不治疗?”唐丽婷手里的水,全部泼洒出来:“是因为没有钱麽?他们为什麽不找我?甚至为什麽不找你?”温越泽还是抽烟,他也想不明白:“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先将二老的後事办了,然後我会联系私人侦探,弄清楚什麽人打了你的父亲。我觉得,你母亲应该是因为你父亲殉情而死的。”唐丽婷又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然後什麽都说不出来,也什麽都思考不了,只能够抽噎着,呼吸着温越泽的香烟味道,觉得自己也好想去死。温越泽非常忙碌。他带着唐丽婷去医院将父母的尸体领回,然後送去火葬场。两个人看着两具尸体,先是被化上了妆,整理了仪容,然後被毫不留情地推入了火炉之中。唐丽婷看着母亲端庄秀丽的脸孔,还有父亲温和慈祥的表情,内心里止不住地就要泛起酸楚。她离开家多年,对於父母的依恋,不如小的时候浓稠,可是童年的回忆仿佛潮水一般,在告别的一刻全部上涌。父亲和母亲,从来不是那种强烈激动的相处方式。两个人相敬如宾,温声软语,和和气气,其乐融融。父亲的包容,或许有些软弱的成分,但是对待母亲的百依百顺,万分疼惜,让现在的唐丽婷想起,竟然是一种深沈到绝望的缠绵爱情。母亲的出身太好,父亲的地位又低,後来家中的变故实在太多,两人竟也能平静舒缓地相守一起。父亲不善言谈,更无从讲起缱绻情话,母亲才情横溢,对着一块木头,也是不能奈何。如此大相径庭的两个人,碰撞到一起,最终死得惨烈,唐丽婷到了现在,越来越想不通。葬礼非常简单,温越泽和唐丽婷将二人的骨灰,一齐埋葬,之後在墓碑旁边,捧上一束鲜花。唐丽婷就是坐着,什麽都不想,什麽也不做。温越泽抽出香烟,而後站起身来:“爸爸……”温父温母从一辆高级轿车上下来,一身肃穆,满脸忧愁地走了过来。唐丽婷立刻起身,对上温越泽的细长双眼:“咱们父母从来都是好朋友,终归是要来告个别的。”唐丽婷点点头。心里想也确实如此。於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温叔,温姨……”温母走过来,搂住唐丽婷:“孩子,你真是受苦了……”之後将一个信封塞进了唐丽婷的外衣口袋:“这个你收着……你父母生前,和温家一直都是至交好友,我知道你好强,但是心意一定要让阿姨给到。”唐丽婷低下头去,心里头百转千回,考虑到自己的现状,终於是点了点头:“谢谢阿姨……”温母又拍了拍唐丽婷的手,在唐家夫妻的墓碑前鞠躬献花,然後先行离去。温父拿出香烟,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一直都是沈默不语。唐丽婷知道,父亲和温父,在年轻的时候,一直都是好兄弟,後来两个人做生意,也都是彼此扶持,这麽多年下来,感情一定是不一般。冷风吹过,树叶飘零,温父转过身来,在唐丽婷面前停下:“丽婷,我想了想,从今以後,你就是我温家的女儿,我得看着你健康幸福地走下去。”一边说着,温父拍了拍温越泽的肩膀:“回去,你就帮着丽婷收拾收拾,搬到咱们自己家来住。”温越泽未作回应,只是表情僵硬,隐隐透着一股不情不愿,只是敷衍说:“房租不能退了,先在那里住着,过了租期再搬。”温父皱起眉头,刚要开口斥责,唐丽婷赶忙接话:“谢谢温叔,您的心意我领了。我想先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