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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的四肢已经离开地面时,狮子才总算鼓起勇气,喷出一簇什么都没烧着的火苗。巨龙在角斗场的上空盘旋。“格兰瑟姆又不会钻洞,一脚上去踩倒不就完了,怎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毕竟是四强,维达可能害怕他留有后招?”阿诺德皱着眉,目光一直追随着维达。维达一直对格兰瑟姆充斥着敌意,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方才也是故意用吼声来击溃格兰瑟姆的意志。如今,她盘旋在天空中,仿佛一个正在逗弄追赶猎物的猎手。她偶尔还会俯冲到地面上,一把将狮子抓起来,再丢下。狮子已经完全丧失了攻击的意识,也忘记了自己还有可以释放的技能,它只是满地打滚,满场乱跑,气喘吁吁,疲于奔命。“这不是对战,而是围猎。”“说句实在话,这样的对战让我感觉到不适。这像是一场强者对弱者的凌虐,无理由的压制,无用的反抗。”“哇哦,如果思加图知道你用弱者来形容她的继承人时,她是会感激于你的仁慈,还是会恼羞成怒呢?”格兰瑟姆终于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瞥到停留在他正上方的怪物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完全不能理解,维达为何会对他有如此强大的敌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被怎样对待。维达凝视着形象全无、伸出舌头狂喘粗气的格兰瑟姆,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簇可笑的小火苗,在空中像小型烟花一样炸开,甚至连她的鳞片都没有溅到。然而,书中的维达正是死于类似的火苗。高高在上的俊美男人微微抬起胳膊,打了个响指,火苗便从他手心燃起,他手掌微微一挪动,火苗便落在她身上——灭顶之灾。她的眼球开始融化,皮肤被烧得焦烂,毛发皆化成灰,洁白的骨头也被熏黑。火光之中,她看见银发女人在笑。格兰瑟姆用她的血rou绽放了一场烟花,逗得昆蒂娜微笑起来。一团蠢蠢欲动的火焰堵在了维达的喉咙口。她也很想看一场大型烟花。野兽的本能使得格兰瑟姆恐惧万分。慌忙之中,他想起了“肚皮怪”这个称呼。肮脏狼狈的狮子在尘土中打了个滚,将柔软的肚皮亮了出来。我已经示弱了,你可以踩着我的肚皮去决赛了。不知怎么回事,维达很想笑。她咽下了火焰,重重地落在地面,一步一步走向这个毛绒绒的松软肚皮。她停在了肚皮面前,抬起爪子。她将这只谄媚的狮子翻了个面,让它脊背朝上。她重重踩了下去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第22章毛绒绒打败迈卡后,阿诺德顶着一身泥土匆匆离开角斗场。联盟主星的北半球覆盖着城市,风景更加优美的南半球则被一些私人田宅瓜分殆尽。奥古斯塔斯的宅邸位于最南端的半岛,高大外墙均由金属制成。寒风凌冽,冰天雪地,一群群企鹅正躲在锋利的房檐下抱团取暖。这位机甲大师已经活了三百余年,身形佝偻,须发全白。当阿诺德走进书房时,这位身穿宽大睡袍的老人家正在用望远镜观赏窗外的风景。听到脚步声,奥古斯塔斯缓缓转身,布满皱纹的面庞扯出慈祥的笑容:“小狼啊,要不要来观赏海岸上的竖琴海豹?有只幼崽还没褪去雪白的胎毛,可以带回来玩。”“暂时不用。”——如果奥古斯塔斯的分化型不是北极熊的话,阿诺德也许会真的相信这老头是真心觉得海豹可爱。老头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慢慢踱步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坐下,再抬头望向阿诺德。“那么,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我想请您再度开放您馆藏的权限。”“嗯......你不是已经有破冰了么?随意更换个人机甲,最后谁都不跟你。”“......是另外一个人需要试试那台无名机甲。”隔着镜片,奥古斯塔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哦,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试够了。”“包括你在内,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自负的小屁孩年轻人非得跑来和无名较劲了!”“你们这些孩子仗着我脸皮薄,等到出了事故,你们的父母再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回想起自己又张狂又欠揍的童年时期,阿诺德的喉咙直发痒,差点没崩住自己严肃的面皮。但想起某个比他小时候更幼稚更张狂的家伙,他的眼神突然柔软下来:“她比我有天赋得多,我想让她试一试。”......中心医院内,贵宾套房。头发黏腻、面容憔悴的格兰瑟姆被固定在病床上,背部绑着厚厚的夹板。残忍的维达直接一脚踩断了他的脊柱。那对冰冷的金色大眼珠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胸腔处传来阵痛,他现在连呼吸都格外费劲。床边的昆蒂娜正满怀担忧地望向他,在含情美目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不能太过狰狞。早在舞会上,他便和这位大美人看对了眼。在那个动情又暧昧的夜晚,他们跳了一支又一支舞,舞会散场时,他便环抱着美人,你侬我侬,消失在附近酒店的门口。这个银发银眼的女人简直充满了魔力,自从认识了她,他再也没有理会过通讯录中的任何一条暧昧消息。废物。昆蒂娜一边切水果一边抛媚眼,内心却如此腹诽道。她曾有意无意地对着格兰瑟姆提起维达。当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回想起将自己害成这样的元凶时,无一不是化仇恨耻辱为斗志。当这头颓靡的狮子听到维达的名字时,却惊吓得浑身颤栗。前世,这位巴特莱家族的继承人总是那么游刃有余。他天赋出众,少有败局,出手阔绰,颇有名望。直到晚年,刨去那些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他也能称得上一位合格的家主。这一世的格兰瑟姆着实不幸,本来可以继续如鱼得水地吃老本,却一把被大怪物维达揪出了舒适圈,被踩断了脊梁骨。昆蒂娜微笑着将水果送到他嘴边,他正努力伸长脖子去够。砰——病房的门被一把推开,两个带着墨镜的壮实男子走了进来。格兰瑟姆脸色煞白:这是他祖母的人!昆蒂娜手一松,他脑袋一晃,芒果块便径直滚落下去,弄脏了床单和病号服。“家主不希望您继续消磨时光,于是派我们来接你。”话音一落,两个男子便一左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