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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提到秋枫白,樊冬老老实实地回答:“秋先生挺好的。”顾德林总觉得樊冬老实腼腆的模样有些不对味。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恐怕会忙着撇清关系吧?毕竟秋枫白那种做法相当于叛出师门——而且想与他这个老师作对。可是看到樊冬坦然地看着自己,顾德林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即使秋枫白在莱恩帝国,甚至和樊冬走得挺近,也不一定会和樊冬说起自己的事情。顾德林换了另一个问题:“科林殿下怎么会找到这家店?”樊冬环视一圈,说道:“这家店很有名啊。”他还很不怕死地坦白,“我今天听人提到一个叫普里莫的家伙,据说他很喜欢这家店呢,所以我特意找过来尝尝。”顾德林眼神一顿,望向樊冬。这时伙计把樊冬和迪亚的梅伦酒送了上来。樊冬像是没注意到顾德林的眼神一样,高高兴兴地喝了起来。他喝完小半杯,说道:“还不错,迪亚,我们弄几坛回去晚上分着喝。”说完察觉顾德林还在看着自己,樊冬又和顾德林分享起自己和普里莫老头的渊源来,“顾会长我跟你说,我还买到过这个普里莫老头用过的药炉。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嘛,那么厉害的家伙,用的药炉居然连个药灵都没有!我的弓都有弓灵来着,真是太差劲了。”顾德林:“………………”顾德林只能夸道:“科林殿下真是厉害。”他当然知道普里莫的药炉到了谁手里,药炉被人买走那天就有人告诉他了。这药炉他早就拿到过,要是有药灵的话哪里轮得到樊冬拿着它?倒是这位科林殿下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能轻而易举取代两位兄长的莱恩小王子会是个了不得的家伙,没想到这家伙会像个孩子一样到处向人炫耀自己的能耐。不过,这倒是能解释秋枫白对这位殿下另眼相看的原因。傻子总是喜欢傻子。☆、第一三五章第六层樊冬买了酒离开,顾德林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柜台前,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一直到现在,你都还觉得他可以回来吗?”坐在柜台后的老人淡淡地一笑,转过头来说:“我只是照常开店而已,这样觉得的人应该是您才对吧?顾德林会长。”在说话的一瞬间,他身上那种nongnong的悲哀一扫而空,仿佛又回到了这个世间。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在强悍的顾德林面前却丝毫不逊色。他看了顾德林一眼,然后转开了眼,语气云淡风轻,“本来我这样的普通人应该是你们生命中的过客,你们才是可以在一起更久的人。可惜,他死了。”可惜,他死了。被称为奇迹之手的普里莫,就那么死了。顾德林脸皮抖了抖,最后还是没说话。普里莫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因为遇到了普里莫,他才从一个被抛弃的弃儿成为人人敬仰的炼药师!普里莫救了他,普里莫教给他炼药术,普里莫把他当成生命中最要好的朋友。普里莫总说:“幸好遇到你,要不然那些蠢蛋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曾经顾德林想,这样也就够了,在普里莫这样的人心里,永远不会有人比“未知”两个字更吸引他,所以他已经算是普里莫最要好的朋友。可是,普里莫忽然对一个普通人产生了兴趣。这个人在他生命中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出现的次数也不多,但是顾德林可以确定这个人在普里莫心里有了一个位置。因为,从不在任何地方停留太久的普里莫,居然会在盛夏到来时定时前往那家不起眼的小店。普里莫对他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有趣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什么都不说,都觉得很快乐。”快乐。这是普里莫第一次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一直以来,普里莫都以追寻“未知”为唯一乐趣,从来不为任何东西停下脚步。对于别人来说最普通的感情,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片巨大的空白。他毫无经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那种心情代表着什么。所以一直到死,普里莫也未曾想过要留在某个地方、追求某个人。那不是普里莫该过的人生。对,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普里莫应该有更加辉煌的人生,而不是被谁绊住脚步。可是,普里莫死了。普里莫居然死了。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普里莫死了,泰格帝国的皇太子也死了。意外,意外,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顾德林说:“是啊,他死了。”他居然微微地笑了起来,“你说,他知道你的名字吗?”坐在柜台后的老人呆了呆,过了许久才缓声说:“他没有问,我也没有说,自然是不知道的。”顾德林哈哈一笑,笑得差点溢出泪来。不知道,不知道,连名字都不知道,那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到底在气什么,气得连最后一面——不不不,如果他在场的话,肯定不会是最后一面,他们都可以活到长长久久,所有碍他眼的人都会慢慢地从普里莫身边消失。顾德林笑完,没有再看那老人一眼,转身离开深巷小店。老人重新闭上眼,平静地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哼起几句歌儿,相隔太过久远,他记不清歌词,只记得调子。那个人站在柜台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柜台,说这是他在某某地方听到的新歌。他不记得某某地是哪里,不记得那首歌叫什么,甚至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只记得那人总是如期而至,品尝他亲手酿制的一抹甘香。也许对于有的人来说别人的一生只是他们的一眼,对于有的人来说一眼却是他的一生。那么多年以后,还能看到有人那么执着地记得那个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好像漫长的思念变得不再孤独一样。樊冬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的对话。他回到公馆,把梅伦酒放进收纳戒指给普里莫老头喝。普里莫老头拿着小杯子,砸吧着嘴喝了几口,说道:“啧啧,还是这么难喝。”他向樊冬打听起酒馆里的情况。因为顾德林在场,樊冬切断了所有精神联系,把普里莫老头隔绝在收纳戒指里。普里莫老头听樊冬提起顾德林,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樊冬又提到酒馆柜台坐着的那个老头儿。普里莫老头听得一愣,想了半天才说:“那是我的一个朋友,挺有趣的,怎么逗都不笑,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你说话,他听着;你不说,他也安静。每到盛夏去坐一坐,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他顿了顿,又补充,“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家里人,更不知道有家是什么感觉,真是莫名其妙。”樊冬还是第一次听普里莫老头这么详细地提起自己的过去。普里莫老头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