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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性软弱,但本性不坏。固执地将自己关在象牙塔中,给旁人按上他的“设定”,一叶障目。前一世,在她彻底与朝婉清闹翻,与师门决裂时,沈漓安毫不留情,没有分给她半分眼神。可盛鸣瑶总还记得,曾经教自己如何修炼的是他,为自己每一次小小的进阶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的也是他。沈漓安对盛鸣瑶来说,亦友亦兄,甚至算得上半个师父。刚回到这个时间点时,盛鸣瑶对沈漓安的懦弱心中恨极,几乎全数被自己的愤怒支配。可如今,盛鸣瑶也渐渐想起,这也曾是对自己千好万好的师兄。对啊,沈漓安也曾是一个会温柔亲切地揉揉小小的盛鸣瑶的发顶,蹲下身,轻言细语地安慰心虚的小姑娘“不要怕,有师兄在”。可最后,就连师兄,也不要她啦。盛鸣瑶心中不是滋味,饶是坚定如她,此刻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好?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或者……真的是天道不可违?自己注定会被炮灰?“瑶瑶?瑶瑶?”沈漓安忧心面前女孩儿的情绪,刚才汹涌澎湃的绝望足以令任何一个修道者胆寒。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为。刚才那样悲伤至极的情绪若是控制不当,极有可能走火入魔。盛鸣瑶勉强扯起嘴角:“好。”沈漓安听见盛鸣瑶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后,目中流露出几分不解:“好?”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我说过,我相信师兄,师兄说的话,我都信。”盛鸣瑶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漓安:“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师兄千万不要再让我失望。”沈漓安微微松了口气,努力忽略了心底涌起的淡淡不安:“瑶瑶放心,师兄不会。”——我也希望你不会。话在嘴边绕了一圈,盛鸣瑶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沈漓安总是这样,盛鸣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真诚,可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必定有下次。而下次,就会是最后一次。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是从未有过的沉闷。最终还是盛鸣瑶先开口:“对了,师兄,你今日不是说好要给我讲故事吗?”盛鸣瑶没再看沈漓安,转身从沈漓安面前离开,沈漓安下意识想伸手拦住她,却只留下一阵风从指缝中划过。谁能抓住一阵想要离去的风呢?谁都不能。沈漓安心中无来由的慌乱,他想开口叫住盛鸣瑶,却再也找不到借口。盛鸣瑶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沈漓安的情绪无端地低落了下来。通常情况下,一个人一旦低落起来,那么就是攻破他心房的最佳时机。于是在迈入了里间后,盛鸣瑶靠在塌上,换了一幅轻快地口吻道:“正好如今我也困了,就去里间休息一会儿,师兄就在外面给我讲故事吧。”“就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沈漓安自然不会拒绝,他端坐在外间,背对着盛鸣瑶,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暗沉下来的天色。昏暗无光,暮色苍茫。本想再讲几个与之前类似的小故事,可沈漓安话一出口,却不自觉地开始说起了别的事。一些,他曾以为再也不会说出口的往事。“……从前,当地有一个很有名望的豪族,豪族的家主纵情声色。在原配妻子逝去的第二个月,就娶了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作为续弦,甚至一度为了这个女子荒废后院。”原本有几分瞌睡的盛鸣瑶顿时惊醒,她敏锐地察觉到此时沈漓安情绪的异样。通常,这种情况下,除去故事本身,更多的是自述。无论前世还是如今,盛鸣瑶从未听沈漓安主动提起过他在凡尘中的家庭。盛鸣瑶知道如今出声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沈漓安背对着盛鸣瑶,透过半开不开的窗户与湮灭在黑暗中的太阳,依稀看到了点点星光。就像母亲当时对他的保证一样。【你要做个善良的小孩,只有善良的小孩子,才能看见星星。】“那个豪族家主沉迷在美人继室的温柔乡里,不仅对后院不闻不问,更是连原配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小安都忽视了起来。”“下人捧高踩低贯了,原配的儿子小安自然过得很是凄惨。直到后来啊,继室也生了一个儿子,叫小平。豪族家主高兴坏了,当即大赏特赏,府内张灯结彩,就连之前犯了错,被关在后院柴房的原配儿子小安也放了出来。”“小安这次学机灵了。他再也不去招惹继室母子,反而对继室母子很是关照友善。继室本就是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女人,一来二去,就被小安给笼络住了。”这情节,不就是标准的男主逆袭上位爽文开局吗?盛鸣瑶觉得自己都不用听,也能猜到之后的结局。“卧薪尝胆十余年,原配儿子小安暗中筹谋准备,终于一举将自己的父亲拉下马,登上了家主宝座,族内所有曾经看不起他、欺辱过他的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说到这儿,沈漓安顿了一顿,他扭头看向了里间,透过层层青色细纱,隐约能看到床上女子的动静。沈漓安笑了,温柔的声音比月光更美:“瑶瑶,睡了吗?”人家都这么问了,盛鸣瑶自然装出了一幅极为困倦的样子,她嘟囔了一句:“上次师兄为了接朝师姐,都忘记给我做糖葫芦了。”沈漓安失笑,都多久的事情了,她居然还记在心里。可真是个小气鬼。“好,我知道了。”沈漓安耐心得像是在哄小孩,“是师兄错了,等来年夏天,灵戈山山上的山楂成熟了,师兄给你做最新鲜最好吃的糖葫芦。”玄宁真人门下弟子所在的山脉不远处就是灵戈山。灵戈山上有新鲜的山楂,盛鸣瑶吃糖葫芦,时而就会托人下山买一些。她给的钱多又大方,纵使旁人不喜欢她,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可盛鸣瑶偏偏又爱挑嘴,糖葫芦的甜度、酸度、山楂的新鲜与否,甚至连麦芽糖的厚度都有讲究。算来算去,盛鸣瑶吃了不下二十种糖葫芦,也唯有沈漓安做得,最符合她的口味。往昔不再现,往事不可追。想起这些,盛鸣瑶的眼眶有些酸涩,她用力眨眨眼:“师兄不许食言!”“好,师兄不会食言。”沈漓安想对一个人好时,可真是纵容极了,“这次再给你加点灵泉水调制的桂花蜜上去,如何?”“我腿脚不便,但是之后承平会去长乐派一次,我已经拜托他去取一些回来了。”盛鸣瑶愣住,她想起自己之前随口夸了一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