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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耍赖的家伙,盛鸣瑶懂事的让人心疼。在修炼上,她从不偷懒,也绝不倚靠旁人,拼命到像是下一秒就要进入生死决斗。对于别的弟子,长老们都各自严加约束,生怕他们产生惰性,只愿在大树下乘凉,养成了依赖旁人的恶习。然而,对于盛鸣瑶这个弟子,大荒宫上下的所有人在敬佩之外,都不约而同的有那么一丝心疼,唯独希望她能够试着依靠他们一些。除去外出的阮绵与长叶,以及保护他们的鱼令莺大弟子赵博翰,连同刚刚从汲南洞府赶回来的苍柏在内,剩下的所有人都坐在了桂花林中。这片桂花林,以及不是原先空旷的桂花林了。在征得了桂阿长老的同意后,这片桂花林中陆续出现了秋千、茶桌、藤椅、凉亭——鱼令莺还凑趣给几人幻化出了一个打着旋的溪流,无聊时,还能玩些曲水流觞的游戏。夏末初秋是个好时节,大荒宫的风中都还带着暖意,恰如人心。刚刚将最后一份食物飘在水流中,秋萱与锦沅落座,听见众人在说这事,秋萱也接口道:“是啊,盛师妹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太大。虽说我如今也不过筑基中期,可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作为师姐,也该挡在你前面的。”秋萱确实是这么想的。她知道盛鸣瑶如此拼命,一定是有别的缘故,但同样担心她反而因此失了本心,得不偿失。盛鸣瑶明白他们的意思,放下手中茶杯,笑道:“大家放心,我心中有数,也不会太为难自己的。”几人见她笑容灿烂,没有郁结于心,也放下心来。性格跳脱的长孙景山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一合掌:“会武上,如果是平常比武,无论输赢,都无所谓。但若是故意欺负羞辱,那我们也不必和他们客气。”这话说的很对,所有人都点头赞同。“——而且他们欺负一个就是欺负一群,既然欺负了我们一群人,就该被群殴!”所有人:……?草地上的几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春如第一个笑了出声:“景山,你真不愧是桂阿长老的弟子。”这样神一般的逻辑,还真不是常人能够接得住的。大家漫无目的的闲聊不知怎么,说起了一件最近的新鲜事。“九层梦塔?”盛鸣瑶好奇地拽着苍柏的袖子,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修仙界最神秘的地方。”苍柏眉目柔和,在大荒宫中,他到是很少再用白缎覆眼,精致到仿若画中人的少年,对着身旁穿着绿色衣裙的少女清浅一笑,细细解释。“一层塔中一场梦。据说,能到达九层梦塔最高处的地方,就可以对天道许愿。”盛鸣瑶讶异:“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吗?”锦沅也同样困惑地转过头:“哪怕让死人复活?这样违背乾坤,不计因果的愿望也可以吗?”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最为年长的长风也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这九层梦塔实在太过飘忽不定,据记载,上一次开放,是在四千年前。塔中复杂至极,不少人葬身于此,也有人好不容易出了塔,却和一同进塔的好友反目成仇。”长孙景山好奇道:“那可曾有人到了塔顶?”长风摇摇头:“未曾听说。”盛鸣瑶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破绽:“可既然传出了‘到了塔顶,就能对天道许愿’这件事,那必然是有人已经到了塔顶的。”一边说着话,盛鸣瑶还不忘从面前的餐盘中取出一块桂花糕递给苍柏。纵然知道苍柏获得能力后,已经不再被眼疾困扰,盛鸣瑶却早已习惯了照顾他。用“照顾”这个词,也不准确,倒不如说,盛鸣瑶是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一个苍柏。靠在盛鸣瑶身旁躺椅上的少年莞尔,一手接过了桂花糕,一手抵着下巴问她:“阿鸣师姐这么好奇,不如到时候,我们也去九层梦塔一探究竟?”在外时,苍柏总是习惯于叫她“阿鸣师姐”。苍柏说出这话时,模样慵懒,语气随意,简简单单的模样像是去一次九层梦塔,和陪盛鸣瑶出门逛街一样简单。听见他这问话时,盛鸣瑶身体后倾,悠闲地靠在了藤椅上,姿态同样闲适极了。“行啊,到时候若有机会,我们就去看看。”见长空与寄鸿同时皱起眉头,盛鸣瑶慢悠悠地补充道:“看看,倒也不一定要进去。”一个简单的文字游戏罢了。阮绵笑点低,此时被几人的对话逗笑,发出了‘鹅鹅鹅’的笑声,极其魔性且富有穿透力。像极了传说中鱼令莺的笑声。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桂花林旁的问心池,也因此而响起了一片‘嘎嘎嘎’的鸭叫声,惹得距离这里最近的桂阿长老洞府内的爱宠獒犬也发出了怒吼。还真吓掉了空中的一只飞鸟。一时间大荒宫鸡飞狗跳,各种东西的叫声频出,场面极其热闹。这样的场景,惹得身旁原本没觉得那么好笑的许句都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埋在袖子里笑了声。反正也没有外人在,大家也不怎么注意形象,各个笑得东倒西歪,长孙景山甚至直接在草地上打着滚儿。盛鸣瑶笑着笑着就趴在了一旁座椅的扶手上,可这样趴着身体又笑得肚子疼,盛鸣瑶笑得睁不开眼,随意换了个姿势靠,过了几秒后,才猛然发现不对。她靠在了苍柏肩膀上,一抬头,恰巧唇畔掠过了苍柏耳廓,以温热燃起了一片冰凉。比起害羞,盛鸣瑶心中反倒升起了另一个疑惑。为何哪怕是夏末时节,苍柏的身体仍然是这样的冰凉?真的只是因为他口中的“一丝龙族血脉”吗?由于这一丝困惑是,盛鸣瑶并没有来得及立即起身,而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打量起了苍柏。苍柏嘴角噙着的笑先是僵硬,而后又变得轻松。——太近了。无措混合着慌乱,可最大的情绪仍是惊喜。起初时,苍柏见众人嬉闹,同样很享受这一刻的轻松愉悦,更何况有盛鸣瑶在他身旁,因而在盛鸣瑶倒在他肩膀时,苍柏并未在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耳廓残留的温度依稀可辨,像是通过那薄薄的皮肤,渗入了骨血。“阿鸣jiejie?”苍柏侧过脸,轻声开口,“明日还要去万品观,我们今日不如早些回去休息。”鸦青色的长发随着苍柏的动作垂下,掩住了他不自觉发红的耳尖。盛鸣瑶如梦初醒,骤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在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远去后,苍柏心中遗憾。“你说得在理,我们是该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