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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研究所时,教授原本有意撮合他们,但陆洐之很直接宣告──“我的婚姻,只会是筹码。”可事过境迁,他跟一个最谈不上价也最无价的人,在心里结了婚。大抵因此,陆洐之对她算有照拂,不过她自己有本事,一路考,从检察官到法官,任职地方法院;从陪审到主审。她总贴心提点那些弱势被告,不为实绩以刑逼民;她一个庭总是能开很久,细微至极。倘若乔可南做了法官,或许也是这个样子吧?除了性别,唯一或最大的不同,是乔可南绝对不会令自己沦为小三。学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压力太大了吧。三年前,霉体骂我恐龙法官,天下人不顾是非,对我起而攻讦、发泄自我,我差点想辞职,是他留住我,一直陪伴我、鼓励我、安慰我,说谁讲我不好,就先Overmydeadbody……”说到这儿,她苦笑一声,“日久生情,明知不对,还是陷下去了。”所以,在对方妻子找上门时,她才彻悟自己的错误究竟多深,那封悔过书,她一半惊怕事件重演,一半是真心实意去写的。只是依旧成了毁灭自己的筹码。这样的心情,换作以前,陆洐之九成会点嘲讽技,现今却能理解。“费用部分,你们弄好没有?”学妹:“……我会支付。”陆洐之挑眉:“你付得来?”学妹沉默。陆洐之当初喊价极高,超出一般相似案件范围,但担保能赢,不赢不收费。陈裕如若不打赢这仗,外遇事实足以令法官判离,届时难保人财两空,故在评估之下,点头同意,合约签署两方各付一半,近百万金额,若要一人全额支付,不一定付不来,可负担必然极重,但一半一半,未必撑不过去。某方面,陆洐之也在测试男人的肩膀,才开了这样一个价码。可结果看来……整组坏光光,无救。学妹艰难道:“能不能……让我分期付款?”陆洐之哭笑不得。“合约上不是这样写的。”学妹叹:“我知道,可他名下只有房子……”何况这种事,哪好意思跟父母伸手要钱?陆洐之不以为意。“那就叫他卖,我不会搞不定这种简单的合约纠纷,晚卖早卖都是卖,另外……你的那一份我可以不收。”学妹诧异。“条件是,和那男人分手。”陆洐之:“外遇不论,不想付钱也不论,一个无法保护你,让你赤裸裸站在法庭上公然说谎的男人,你确定还要跟他在一起?”学妹沉默。因为本次提起的是通jian无效之诉,是故,她必须在以往最重视诚实的法庭上,说出谎言:“我们没有任何超越上下属分际的不伦关系。”陆洐之:“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好自为之吧。”“谢谢。”学妹深深一鞠躬,“学长,你跟以前……很不一样。”这话他已听到耳朵长茧,前回才听爱人提及,陆洐之老梗回:“人都是会变的。”“是啊。”就像曾经爱到令她不惜当小三的人,如今面貌丑恶。学妹走了,陆洐之叹息,坐在沙发椅上,疲惫揉揉太阳xue。也许他今晚该找个旅店好好睡一觉,老睡办公室的沙发床,骨头都疼,可眼见苦rou计使了七八成,还不见爱人来寻,他认真考虑是否该病一场,方法虽蠢,倒也不是不可行。“叩叩”两声,办公室门响,陆洐之闭目养神,讲了句:“进来。”接下来没有预约客人,这时间在他事务所里的人只有Lisa,陆洐之眼没抬,直接交代:“去把窗子全开了。”乔可南:“……大冬天的,开什么窗,你想感冒?”陆洐之当即瞠眼,只见他朝思暮想的爱人就站眼前,面带……笑意?这一切太不真实,陆洐之感觉自己在作梦,他颤巍巍伸手,直到碰触那人脸畔,确认实际温度,怕人跑了,赶紧捞入怀里,实实抱紧。乔可南吃疼。“喂,轻点……”陆洐之没动,身躯隐隐然颤抖,乔可南感知到,便吁一口气,忍疼任他抱了。他问他:“你到底收了多少佣金?”陆洐之悄声报了一个数字,乔可南点点点。“你吸血鬼啊……这都比我一年薪水还高了。”男人扯嘴,“对付那种人,刚好而已。”“哪种人?我初恋情人?”乔可南哼哼,就知道这人不怀好意,根本计画狠狠坑人家一笔。“都几千万年前的事了……谁叫我没视人眼光。”一个陈裕如、一个苏沛、一个陆洐之……统统在增加他人生的抗压性。好在男人后来的表现挽救一切,否则他这辈子当真心死,挥挥衣袖,不爱了。思及此,怀中的人更显惹人怜爱起来,还打算生病咧。“一把年纪了,好好爱护身体,你倒了,我们家经济支柱就垮了,我可没处天真了。”陆洐之抬眉扬眸,乔可南亲了他嘴一下,揪著他领带把玩。“我认了,这辈子就随你开心,不过你那扭曲的独占欲我可能没办法完全满足,偶尔会有反抗……你知道,婚姻是相互尊重,而非单方面听从。”就像依赖跟依附,是不一样的两样东西。说罢,撇撇嘴。“……其实,我挺怕被你扔下。”陆洐之:“?”乔可南短叹:“你对人那么严厉,换助理跟扔卫生纸一样,跟不上你脚步的,一下子就踹了,当年我能撑住,多少还是顺了你的脾气;你现在很爱我,我不怀疑,可是五年、十年,当我跟不上,我不信你能拎著我走多久。”想想又记恨,“你连五公斤都嫌弃。”这无关道德,是基本人性,多少情侣长年交往,却因无法配合双方步伐而分离?一个人一直往前,一个人停留原地,或唱倒退噜,隔阂只会越来越大,陈裕如跟王菁苹情况便是如此,王菁苹因为爱,等待容忍,如今终于撑不下去,心态改变,选择撒手。乔可南:“不是只有你会怕……”恋爱中的人,患得患失,谁都怕。乔可南觉得自己挺像被抛弃过的流浪犬,好几度辗转流离,害怕表现不佳,就会被现在的主人嫌弃、离弃。陆洐之抱紧他。“宝贝……”乔可南气呼呼,揪他鼻子。“结果我忙活一圈,发现根本没必要,你就盼我维持这副没出息的傻样……是不是?”陆洐之没答,隐约的猜测成实,乔可南想,这还真是答案了。实在是……他无力:“我这样哪里好?又不能帮助你。”陆洐之抚摸他的脸,爱怜而虔诚,这些话他本来不想说,他讨厌示弱,可一个月的分离,多多少少软化了他。“我有时候为了案子不回家,不是真忙到不能回家,而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