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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去位置上占着,我去小解,哎呀我去,憋死我了!”“……”赵既怀春风得意的面容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垮掉。眯眼巡视一圈,并未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这下更不剩什么好脸色了。待陆宣解了手神清气爽地回来,便见着赵既怀面无表情地杵在窗边。陆宣立马心领神会,湿漉漉的手往身子两侧擦了擦,他小心翼翼道,“表哥,心情不好?”这男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并未冷眼,只微微弯了唇,语气温朗,“不错。”陆宣惊怔杵在原地,随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我表哥竟然对我笑!!罕见事!我还当你与我表嫂吵架了呢。”赵既怀挑了挑眉,“何意?”“嗐,也没啥。”陆宣往侧座大大咧咧地坐下,“就是叫我别唤她表嫂罢了。”话音刚落,那青瓷白勺就在男人粗砺的掌心中逬出了裂痕。再抬眼,阴沉的面色哪里还有笑意。陆宣眉角一垮。完了,引火烧身了。忙不迭起身退后一步,快语窜出,“今日来寻表哥,一为探望表哥是否受伤,二为告诉表哥那张家与我陆家乃商道死敌,表哥需得小心提防着。另,表嫂和小侄子去寻苏云息了,表哥吃好喝好,小的告辞!”转眼,那人便消失在了客栈外。只剩了客栈里沉眉自忖的男人。静谧青石板上,两道脚步缓缓而来。为首的步子迈得大些,后头的步子迈得小些,啪嗒啪嗒急促地跟在另一人身后。钟白侧眼瞥着身侧紧随的小孩,心下纷乱,再加快了步子。“娘亲,娘亲!”仙鸽扬着手赶上,终于憋不住开口,“娘亲,你要抛弃爹爹了吗?”“没有。”“可娘亲心中分明打量好了计策。”钟白冷面,“我没有。”“那昨夜忽然来的——”钟白倏地停下脚步,横声,“昨夜来人你不可与别人讲,更不可告诉大师兄,知道吗!”“可是……”“没有可是,你要敢说我就把你送回天上。”钟白自以为恶狠狠地威胁道。“哦!”倒是想求你送我回天上!不过几日没来,这巷子上头爬起的绿植已然完整覆盖了半片天,幽邃的巷子里只剩了星点光芒。钟白领着小孩往其间走,忽地拐角路过个步履匆匆的瘦削身影,与二人擦肩而过后,那人似也顿了步子回头瞥了眼,但很快又喜滋滋地回了头,提步离开。两人再行半步,忽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钟白凝了凝眉,偏头望向身侧小孩,随即提步朝巷中飞奔而去。那男人是苏云息的兄长。那日在小院前威胁苏云息没钱就要将她卖了的男人!“苏小姐——”钟白急切拐入巷角,果然见着那小院大门敞开,连忙奔入,倏然顿足。“裴翊师兄?!”眼前景象与她所料截然相反。碧草石樽,白玉棋盘,青衫淡裙相对而坐,井然和谐。钟白慌张闯入时,那一袭青衫正优雅衔起一枚白子沉吟思忖,见来人,侧眼投来笑意,下一瞬,原本破败残局之势的白子骤然打破围剿,破局制胜。“苏小姐,我赢了。”他含笑起身,作揖拱手。“裴公子棋艺精湛,云息甘拜下风。”“歡?”钟白呆眼。那人温俊却别含深意的目光扫过钟白,“棋局已分胜负,望苏小姐莫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约定。”“是。”苏云息娴静地凝望着那盘黑子,似是下定了极大决心,她抬眼望向钟白,缓缓开口,“我会随钟姑娘走。”“什么??”钟白愣住。偏赶巧,小孩高扬的嗓音脆生生传入院子,“娘亲,你那捆人的粗麻绳刚刚落在围墙外头了,明明给你拾回来了!”回眼,小孩踏步门槛上,高举一条两指宽的粗麻绳,面上笑意陡然僵住。许是在人间待久了,它通识人心的仙术都不靠谱了许多,竟到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匪夷所思。不。仙鸽摇头。定是在钟白这傻女人身边待久了,潜移默化的被她传染了!于是乎。在三对灼灼视线中,小孩僵硬地牵着嘴角,将麻绳往身后一丢,两眼一翻,小嘴含糊念念有词,“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被骗了吧,哈哈,我走了,笨蛋们,哈哈……”……钟白硬着头皮随裴翊走出小巷,几度张嘴却又咽下,“裴、裴翊师兄,那个小孩它就,脑子有些不好哈,你别当真哈……”那人噙着一副看透的笑意欣然点头,“是,师妹怎会用麻绳捆人这么粗鲁的法子呢。”“呵呵……是啊。”钟白讪笑,连连点头。“师兄又是如何得知苏云息之事?”“师妹提过一嘴,想着江南一带隶属我父王辖内,我便更为熟络些,兴许能帮到大师兄,便差人打听了下来,师妹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不会,不会。”钟白连忙摇手,“那方才苏谐?”裴翊笑,“一千两银子,算不得什么。”钟白由衷感谢,“此事还要多亏师兄照拂,若不是师兄出手,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说动苏小姐呢。那一千两银子,回头我会让大师兄给你的。”走出巷子,老远就瞧见了街角树下踢石子的小孩。“能为大师兄排忧解难,乐意之至。”裴翊敛眼笑笑,状似无意地问起“大师兄昨日没受什么伤吧?张元炀是他们陆家死对头,若是叫他知道了这层关系,定不会轻易放过大师兄。”“无碍,只是被灌了些酒明明!”小孩拧着眉冲了过来,扭着身子强行挤进了并行二人之间。钟白知道它与裴翊不对付,生怕它再做出与前日一样过激的动作,警惕地将人往一旁拉了拉,“你又做什么?”小孩侧眼瞥了旁人,冷哼,“明明喜欢站中间!”日头接近了正午,便全然没有了江南水乡一贯的温婉,只剩着毒辣二字。水城由一道冗长平缓的大河围成,水城居民生活运作皆依靠着这条河流。沿着河流往下游走去,往来百姓减少,转而的是身着统一制色蓝布短袍的男人,他们来往河岸码头与水畔货船之间,而定眼望去,河岸插的旗子上赫然写着“张”字。忽的人群中有人停步,对着桥头方向大斥,“什么人!”高挑男人执剑定身,立于桥墩之上,目光扫过众人手中木箱,淡淡开口,“打开。”“找死!”接近的几个男人抽出腰际短刃刺去,那人略加一闪,反手几个动作点下,人便一头头栽进了河水。转眼,下头冲出了几个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