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了一瞬,随即拔腿追上,等跑到近前,简直要疯了,险些呕出一口心头血。他仰天怒吼:“他娘的!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密林深处,赫然是一大片乱石崎岖的断崖。那野猪八成是成精了,想把这个讨厌的人类拱下去摔死。严宵寒也看见了身后的断崖,情急之下伸手握住野猪的獠牙,想用力将它从铜质带扣中拔出来,然而来不及了。眨眼间野猪已冲至崖边,用力一甩。山风呼啸,悬空状态下,一个男人的体重终于将野猪獠牙与铜扣强行拽开,严宵寒身体急速下坠,他心知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栽了。眼前一黑,下落之势骤然停止。傅深半身探出悬崖,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咬牙道:“抓住我的手……”严宵寒那张仿佛总是蒙着一层面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真真切切的惊愕神色。“你……”他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细小的声音落在山风里,几乎听不到。下一刻,他双眼蓦然睁大:“身后!它还没走!”傅深背上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可自抑地朝面前栽倒,即便如此,他手里还死死地抓着严宵寒的衣服。“傅深!”他和严宵寒一起从断崖上掉了下去。第19章石洞┃傅深三连水声缭绕不绝,周遭又湿又冷,身上哪哪都疼。傅深在天旋地转里醒来,一睁眼,没等看清周围环境,先吐了一地。有人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强行把一片盛着水的叶子递到他嘴边:“漱口。”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看人带着重影,四肢像刚被拆卸过,动弹一下都困难,被人强按着头喝了几口水,才慢慢缓过一口气,认出了他的难兄难弟。“严大人,”傅深有气无力地说,“咱俩是不是命里犯冲啊……”出乎意料,严宵寒没回嘴,只是盯着他看,那张昳丽面孔上带着水珠,森冷杀意像被洗去了,脸上的表情居然有点无措。傅深被他琥珀一样的眼眸盯得脊背发毛,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怎么了,魔怔了?”严宵寒轻轻按下他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傅深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诚恳吓得跳起来,狂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不用不用不用!我没事!你不用自责!”“别乱动,”严宵寒无奈地又按下他的另一只手,“你后背有伤,当心。”傅深惊悚地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突然转性成温柔小白兔,怀疑磕到脑袋的人其实是他。两人被野猪拱下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天无绝人之路,崖底居然有一汪深潭。傅深头朝下扎进了水里,被巨大水压拍昏了过去,严宵寒比他幸运,在潭壁上碰了一下,好像断了一根肋骨,但好歹没晕。他拉扯着傅深从谭中游出来,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干燥山洞,将他暂时安置在此。趁着他昏迷的这段时间,严宵寒出去捡了一堆干柴,用傅深怀里油纸包着的火折子生起一堆篝火。他估计两人今晚可能走不出这片峡谷,本来想多预备一些干柴,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过多久,外面天色转阴,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傅深反手一摸,发觉后背被野猪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被人简单处理过,包着布条,他披着两层干燥外袍,中衣正放在火边烤。严宵寒则只穿着湿透的单衣,下摆缺了一块,后腰间洇开一大片血迹。“你不冷么?”傅深撑着身子坐起来,要把严宵寒的外袍扯下来,被他一个眼神定住:“穿着。干柴不够,晚上会很冷。”停了停,他又补充道:“我只有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别担心了。”傅深不知道他骨头断了,见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便信以为真,重新靠回石壁上:“我现在可能走不了,今夜得在这儿将就一宿。你若有力气,等雨停了便可以动身,沿着山谷一直走,明早就能走出去。”严宵寒用树枝拨弄火堆,头也不抬:“我会带你出去,不用害怕。”傅深失笑:“我没害怕,宝岩山是傅家的地方,我有什么好怕的?明天肯定有人下来救我,跟你走反而会拖累你,你自己一个人脱身更快。”“不是拖累,”严宵寒摇头,“我想留下来陪着你,不行吗?”“啊?”傅深一愣,讪讪道,“啊,行……可以啊……”严宵寒不说话了。傅深就是个属泼猴的,受了伤也闲不住,好奇心浓重,按捺了半天没按捺住,终于小心地问:“那什么,严大人,你干吗……咳,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严宵寒以为他问了句废话,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我我我是说,”傅深一边在心中唾弃自己你结巴个什么劲,一边面红耳赤地结巴道,“我以为你、好像不太待见我?”严宵寒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看着傅深说:“不用叫‘大人’。”“嗯?”“我虚长你两岁,未曾取字,傅公子如果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兄长。”傅深惊呆了:“你尚未加冠?刚十八?十八就能入飞龙卫?”不怨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严宵寒过于老成持重,丝毫没有少年的莽撞青涩,而且官位太高,任凭谁想也不会猜他只有十八。他惊讶的表情很有趣,眼睛瞪大时显得格外稚气,严宵寒低头掩去唇边笑意:“我确实尚未加冠。至于飞龙卫,我不是还有个好义父么?”傅深意识到自己有点冒失,尴尬道:“严兄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以你的身手,无论在禁军还是飞龙卫,想必都不会居于人下。”“我也没有讨厌你的意思,”严宵寒往火堆添了一把柴,悠然道,“你救了我两次,我不会把你扔在这不管。”傅深险些嘴贱问出“你们飞龙卫都这么知恩图报么”来,好悬刹住了,拘谨地说:“多谢。”严宵寒:“该我谢你才是。”雨越下越大,山间浓雾弥漫,不时有凉风灌进山洞,傅深失血过多,体温偏低,冻的嘴唇发白。严宵寒便把他往火堆旁挪了挪,自己坐在外侧,替他挡风。傅深窝心的很。他是傅家小辈中的头一个,从小听着“孔融让梨”的故事长大,与朋友来往也是平辈论交,从未真正体会过有个哥哥罩着的感觉。然而在眼下的困境里,严宵寒却恰到好处地填补了这个位置。抛开身份上的偏见,他稳重,冷静,体贴,对傅深的态度就像一个宽厚成熟的兄长。既没有想象中朝廷鹰犬应有的“穷凶极恶”,也不像坊间传闻中甘认宦官为义父的谄媚卑下。傅廷信一直教他看人要看表里,信什么都不能信传闻。傅深偷眼看严宵寒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