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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叉腰,呵斥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吧!”龙王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简直不想承认自己和他是一道来的。彭彧嘀嘀咕咕地坐回自己位置,眼尖耳聪的小二跑了过来,将一碟排骨放在桌上,同时压低了声音,满脸笑容地朝旁边一指:“客官,您要是想去送子庙,跟着他们就行,会有人领着您去的——您的菜齐了,请慢用。”彭彧抬头一瞧,只见那边围了一大桌子人,有八个男男女女,两两成双,聊得好不热闹。“小二,来壶酒!”“来了——”还没来得及细问,那小二又跟着招呼去忙别桌,彭彧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人,一摸下巴:“还弄出产业来了,要不我把这送子庙买过来自己开?”一桌人各吃各的,没人理他。李祎把筷子伸向那碟糖醋排骨,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往边上一偏夹素菜去了。彭彧十分疑惑,见他这想吃又不肯夹的犹豫不定,索性亲自挑了一块大的放到他碗里。李祎低头瞪了那块排骨半晌,开始一言不发地拿筷子尖从上面戳rou吃。一块排骨让他啃得干干净净,恨不能把骨髓也吮出来吃了,彭彧心说看不出来这龙王还挺节俭,正要再给他夹一块,旁边忽然伸出一双筷子截住了他。九渊:“王不食荤,你不要给他夹了。”彭彧十分佩服他这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正要跟他理论一番,话还没滚到嘴边,就见李祎拍了拍九渊的手:“偶尔吃一点没关系,放开。”九渊不知是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地松了筷子,李祎端起碗,把那块悬在半空的排骨从彭彧筷子底下接走了。他啃完了两块排骨,果然就不再碰任何荤菜,彭彧回想起上次在陈州夜宿,这厮说要两只鸡,到最后也只从拆得七零八落的鸡骨头上撕了几块鸡脆骨。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只龙王到底在想什么,正要问个究竟,李祎忽然出声截住了他的话头。“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他说,“这家客栈有点奇怪。”彭彧忍不住往四下打量,只觉此地顺风顺水,大堂宽敞明亮,掌柜的和气生财,店小二勤快热情,没有一点毛病。“哪奇怪?”李祎摇了摇头:“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点不舒服。”鬼气森森的陈州都泰然处之,这人声鼎沸的安平反而不舒服了。彭彧思来想去,觉得这位龙王可能还是烟火气吃得太少。一行四人——主要是给潜岳姑娘填饱了肚子,便盯着那桌“八仙过海”,不远不近地缀上了他们。刚出客栈,这伙人就跟一个赶车的车夫接上了头,彭彧趁机拿银子贿赂了车夫,十分顺利地获得牛车一辆。车夫挥起鞭子高高地吆喝了一声,十二人三辆车浩浩荡荡往送子庙开去。牛车没篷,好在今天也没太阳,彭彧在闷热中凑近了龙王蹭他身上的凉气。牛车径直开出了安平县城,拐了个弯,沿着平直大道驶出去没多远,便遥遥看到一香火缭绕的庙宇矗立在整齐的树丛当中。“还真气派……这生意做得不错啊。”彭彧嘟囔了一句,从牛车上跳下来,跟着“八仙”往庙里走。顺石阶逐级而上,直入庙门,只见这送子庙红墙白瓦,一硕大麒麟卧于庙堂之中,黑石雕琢,栩栩如生。庙内香客如流,庄重而不肃穆,间或有小夫妻窃窃私语传入耳中,又平添一份情调。可彭少爷偏就不肯配合这气氛,整个人吊儿郎当地往那一站,伸手从树上够了片树叶放到嘴边,吹出个跑掉跑了十万八千里的音,引得过往路人纷纷侧目。他就在这注目礼中泰然往前走去。潜岳环顾四周,觉得此地没有任何危险,连个接待的僧侣尼姑也无,只有几个小童在跑前跑后地给客人们端茶送水,机灵灵活泼泼,整个庙宇仿佛都跟着灵动起来。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地揣好刀,似乎觉得此处全无她的用武之地。“来的好像都是外地人。”九渊道。李祎点了点头,对旁边一个向他投来目光的姑娘回以微笑,丝毫不顾姑娘身边男子陡然发绿的脸色。他看着这些匆匆路过的小情侣们,只想感叹人间是个可以尽情纸醉金迷的温柔乡,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自然,当地人孩子够多了,没人闲得再来求子。”九渊一愣。确实如此,他们一路而来,果真如金胖子所说,满地都是吱哇乱叫的小孩。许多都是只有一两岁,走路还走不稳,让大孩子牵着,东邻西舍地讨糖吃。李祎看着那位少爷大摇大摆的背影,快走几步追上了他。忽一阵风刮过耳畔,似乎带来了某种气息,他轻轻嗅了嗅,倏地伸手拽住对方的胳膊。彭彧诧异地回过头来,听到他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彭彧猛一口气把肺吸满,又徐徐吐出:“香火味,呛鼻子。”“不是,”李祎皱着眉想了想,“是香味,像是……某种花的香味。”彭彧更诧异了,举目四顾也没看到哪里有花,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背:“您老这鼻子真是比狗还灵,我们凡人实在闻不到什么花的味道。”李祎:“初入安平时我就闻到了,不过没有在意……这边似乎更浓一点。”彭彧耸了耸肩。龙王只好又奉行了他的行事准则——搞不明白的,先放下,与彭彧一道踏进了庙堂。潜岳随九渊在门外站定:“我们不进去吗?”九渊:“难道你想要孩子?”潜岳姑娘想了想,觉得自己尚且年轻貌美,并不想要个孩子平添累赘。彭少爷看着那只慈眉善目的麒麟,十分手欠地拍了拍它的脑袋,一搭李祎的肩膀,戏谑道:“我说,有本事你就给我俩造个儿子出来,别对不起你送子麒麟的名声。”龙王同众多男男女女一道,齐刷刷朝他丢去一个白眼。“两位,”庙里一掌管香火的女子向他们略一欠身,递来两张红纸,“二位若想求子,请把姓名写在纸上。”彭彧瞅了瞅她,觉得这人看不大出年纪,打扮得却莫名像观音菩萨。他接过纸笔,又问:“两个男的也行吗?”“观音菩萨”但笑不语。“那这麒麟可真够神通广大的。”他又挖苦了一句,落下一个潦草得妈都不认识的“彭彧”二字,跟李祎那张叠在一起,投进香炉前面的小匣子里,再随意地往香炉里上了三炷香。两人在大堂里逛了一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玩,劣质的香火味熏得人脑仁直疼,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彭彧拽着某龙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他:“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李祎摇了摇头。“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