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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随后重明之力再次激发,整个过程中某人的情绪好像都极不稳定。李祎不禁轻轻地一翘眉梢,心说如果情绪真能影响到力量的施展,那最多可以影响到什么程度?人的情绪变化多端,简直是不可预知的变数。这变数是否是可以和天界抗衡的筹码?他目光微微一动,随即皱起了眉——他居然在想让一个凡人跟天界抗衡?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不信任了?还是……对这个凡人信任得太过头了?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把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头脑中赶出去,又怔怔出了一会儿神,觉得这么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想来想去终于翻开彭彧的掌心,指尖在上面画出一个图案,白光一闪即逝。他徐徐起身,在济人堂外落下一道结界,脑中忽灵光一现,片刻之后,他的人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彭宅。他在那万卷藏书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随即双眼微微眯起,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合书轻哼一声,把一切归位不留任何痕迹,化龙冲天而起。第64章同心蛊(二)白龙落地的时候,九渊和潜岳正在轮番“审讯”那名叫螟蛉的巫族少女。九渊一脸的焦头烂额,而潜岳则拿着一把刀,隔着虚空对螟蛉的脸比比划划,似乎很想把这张精致的小脸划花了。李祎没有贸然打扰,四下张望一圈发现红豆并不在,两只母鸟也缺了一只,只有朱烬和另一只在跟巫族的几位长老交谈。龙王并不愿意去跟他们的口水战凑热闹,因而脚步一拐,拍拍九渊的肩膀把他叫到一边:“怎么样了?”九渊摇了摇头,潜岳替他答道:“她什么也不肯说,拒不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也不承认自己有帮手,我们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她就翻来覆去两句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我呸’。”她伸手在自己额上抹了一把,无奈地一摊手:“要我说干脆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这简直不见棺材不落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李祎没接她话头,只看向螟蛉那边——这姑娘被绑在树上依然神态高傲,挑衅似的扬着下巴,一副“有种你就杀了我”的模样。他沉吟一番正欲上前,忽被潜岳拉住了袖子,后者压低声音轻声问:“少爷怎么样了?”“不碍事,”他说,“不过现在还没醒,那边有周淮在,我就过来看看。”潜岳如释重负:“那就好。”李祎点点头,结束了这简短的交谈,朝巫族少女走去,在对方面前站定,开口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对方似乎没料到他的画风跟前面两个不一样,微微一怔,随即讥诮地笑了起来:“被汉人杀的啊,有什么问题?”李祎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亲眼看到的?”螟蛉满脸狐疑,上下将他打量一遍:“是与不是又怎样,板上钉钉的事,你还想翻出什么花来?”“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是被汉人所杀的,”李祎下了结论,自顾自地点点头,“据我所知十三年前,也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巫族内部曾有一场大乱——巫族数十年来一直分为两派,一派主‘纳’,接纳汉人的各种习惯并与之交好;一派主‘独’,认为巫族就该自立门户隐居山林,不与外界接触。”“当年正值前任族长离世,需要新任族长继位之时,于是这两个派别产生了激烈的争夺,最终是‘独’派胜出了。”他说着看了对方一眼,“胜出的原因是‘纳’派的争夺者遭仇家暗算丧命,而你——恰好是那对夫妻的女儿。”螟蛉表情终于微微一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跟我当然没有关系,但是跟你有关系。”李祎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那对夫妻素来跟汉人交好,怎么可能是被汉人杀死的?你难道就没有……”“闭嘴!”螟蛉用力一挣,还是没能挣脱两重捆绑,表情却变得扭曲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我是谁的孩子关你什么事,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李祎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那你敢把你们族长叫出来对峙吗?既然族长都收了你做义子,你出了这么大事,她为什么连面都不露?”螟蛉用力咬住了唇,似乎很想用目光在他脸上剜下一块rou来。李祎:“虽然那时候你才出生,可你这么机灵,这些年不可能全无耳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不信巫族能把这丑事捂得严严实实丝毫不露,所以你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只是不愿意深究,不愿意打破自己的幻想而已。”“那又怎样,”螟蛉眼眶通红,“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把那些人炼成了傀儡,你们要杀我就杀好了,用不着牵扯其他人!”李祎闻言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你还没有明白吗?杀害你父母的根本不是汉人,汉人从头至尾被你们当了替罪羊,真正害死你父母的是你们巫族自己!你却还要护着他们、替他们顶罪,被他们卖了还要帮他们数钱?”“闭嘴!”螟蛉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双腿胡乱地蹬踹,“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李祎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勾,也不再出言刺激她,只慢条斯理转过了身,踱出几步,便见九渊迎了上来,低声问:“王?您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不是在诓她?”“怎么说话呢?”李祎凉凉地扫他一眼,似乎觉得某只护卫皮又痒痒了,“出家人尚且不打诳语,我堂堂龙王难道不如一个秃驴?”九渊自知说错了话,仔细地遣词一番:“那……您是怎么知道的?”“你忘了彭家有万卷藏书吗?临走之前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翻了翻,没想到真的有记载。”“连这种东西都有?”李祎点了点头:“那简直是个宝库,除去天上的,地下之事几乎无所不知,事无巨细——可惜就是没涉及太近的事,十多年前还是绰绰有余了。”两人正交谈间,螟蛉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李祎还以为谁要杀她灭口,忙回转身去,却见这姑娘一脸惊恐地看向自己腰间:“瓶子呢?瓶子呢!你们把我的瓶子弄到哪里去了!”“什么瓶子?”潜岳莫名其妙,“你不要污蔑人,我们可没有乱动你的东西。”“那我的瓶子去哪了!”螟蛉双眼赤红,简直恶鬼似的,朝众人嘶吼了一通,又开始自言自语:“会在哪里?掉了……一定是掉了!你们快点去给我找!”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潜岳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这姑娘没毛病吧?别是这儿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