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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很是飘渺。致使柳祁脚步一顿,似僵住了一瞬,随后又猛地回过头来,却见隔着那红彤彤的杜鹃花丛,魏略就站在那儿,静静地、安然地,好像一直就在那儿一样。第39章魏略好像还是那个样子,莹骨冰肤,从容恬静。柳祁也不知道魏略是怎么养成这个性子的,说不定读圣贤书真的有用,读得那骄傲少年变成儒雅书生。倒是柳祁自己,书也读不少,却读出满肚子坏水。魏略看着柳祁,眼神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专注,好像穷孩子看着偷来的宝贝一样。柳祁被他这样看着,倒有些不好意思,只扭过头去,又问:“你刚刚喊我什么?我好像都没听清。”魏略看着柳祁走近,嘴唇微微勾起一个笑:“是么?我喊你‘柳祁’。我好像从未这样呼喊过你。”以前魏略喜欢喊他小侯爷。若真有什么要喊他柳祁的时候,大多都是咬牙切齿的,倒不像这样从容。魏略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唏嘘,却更多的骄傲,只觉得这样自然地呼出了小侯爷的名字,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了不起成就。二人并肩走着,听着魏略的话音越发的明晰,柳祁心里才真正的觉得魏略又回到他的身边了。姿态很是自在,又那样熟稔,好像不曾分别过一样。魏略这样的表现,使柳祁安心又愉快,像在冬日里得了一碗热茶一样。说句不要脸的话,柳祁有时就觉得魏略是为了自己而生的,不然为何魏略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样符合他的期待、讨得他的欢心?柳祁脸上并无露出久别重逢的狂喜,但眉眼间都有着淡淡的欣喜,使他雪白的肤色都似染上了一点粉红。这样的表情已经足够让魏略满足了。那魏略又想牵柳祁广袖中那只纤细的手,终究忍住了,只笑笑,又听见柳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这个送亲大使来了,我这个做迎亲的居然都不知道,真是叫我惭愧又失礼!”魏略便答道:“我不是以送亲大使的身份回来的,我是要先来恢复原来的身份,所以比送亲队伍早来一步了。”柳祁在魏略跟前那点高高在上的优越悄然打碎。如今他是个身份低微的外族人,攀着罪妃这个外族妖妃才坐上这个位子,怎么比得过魏略尊贵了。那柳祁心里忽然尴尬,却脸色欣悦:“那是很好的事,这亲事越发的体面了。”尽管柳祁脸色似快乐,但魏略一听这话音就知道他不开心,也蹙起眉低声问:“你是不是不大满意这亲事?”柳祁立即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说:“你说什么话?这是十分体面的事。且我是什么人?怎么能够轮得到我满意或者不满意?”魏略想着这是在王宫,他说这样的话确实唐突了,便抱歉地笑一笑。柳祁便将话题绕回安全区:“以后都不知该怎么称呼您才是了。”魏略便道:“过两天我正式认祖归宗,就算是丹蓬岛剑门的人了。”丹蓬岛原来是个独岛,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属于三危的领地,但实际上百年来的领主都是剑家的人。三危王室也是通过招抚剑门,才能统治丹蓬岛。所以剑家的世子在三危地位很高。剑骏也是剑门血脉,可惜是个奴生子,现在跟着敖欢,混得也算不错了。魏略如今从剑姓,那柳祁便问:“那你的名也改了么?”魏略便道:“也不必那么麻烦,仍叫这个,改称剑略,就是了。”那柳祁一怔,却道:“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个略字。”魏略闻言也是一笑:“我若不喜欢,一早就改了,那须等到这一天?”魏略是柳祁给他改的名字。柳祁想着这个“略”字的来历,原是从他对傅魅的眷恋上来的。魏略刚脱了奴籍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改名字,但却又认为这名字到底是柳祁给他的,也没坏到哪里去,到底还是留着吧。魏略这样豁达,倒是柳祁忍不住自愧。这辈子,柳祁辜负过的人甚多,随便一个受害者都比魏略惨多了,可是柳祁还是只对魏略一个惭愧心虚。这是什么缘由,柳祁也说不上来,亦无心探究。柳祁强压下心中浮起的思绪,扯回现实的对话中,自然地问道:“看敖欢以及大王对你的重视,想必你是剑门本家人吧?可是世子不是?”魏略闻言一笑:“这也难说了,剑门世子已立。”那柳祁虽然有些疑心,却并未想到魏略真的是剑门的正经世子。原来魏略是剑门嫡长子,可惜被卖掉了,剑夫人追到中原寻子。剑老爷便另立了世子。柳祁只觉自己真的作孽,把人家一个尊贵无比的世子搞成个男宠。那柳祁苦涩一笑,说:“那现在你回来了,剑世子恐怕睡不着了。”魏略却道:“我也没叫他睡不着的意思。”柳祁脸色微变,眼中有精光跃动:“到底还是该警醒些。”柳祁见过那个剑世子几回,也没多留意。如今柳祁却忽然将剑世子踢入了必须清除的名单上了。他也不管剑世子对魏略有没有敌意,到底柳祁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的。到底王宫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魏略又带着柳祁回了宅子吃饭。原来魏略回来这事,关系剑门,在三危大王这儿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更何况魏略是和剑夫人一起回来的。剑夫人也是名将之后,不可怠慢。故大王早早的就叫敖欢准备好豪华府邸、金奴银仆。柳祁进了府邸,走在洗扫得一尘不染的石板地上,笑道:“你真是好大的脸面,这儿比敖欢的府邸还生辉啊。”那魏略闻言,却道:“你去过敖欢宅邸了?”柳祁愣了愣,说:“这有什么问题么?”那魏略便道:“我听人说敖欢公私分明,人情迎送都在外头,并不会将公事带回家中。”柳祁呵呵一笑,说:“这倒是真的。只是友人没个地方住,他也不借一块瓦遮头吗?”魏略却道:“你和他什么时候是友人了?我倒是听说你们现在很是水火不容,我正想问你的。”柳祁悻然不悦。在柳祁成为司礼官之前,王城里都流传说柳祁是敖欢的情人。现在么,倒没人提起这件事了。原来柳祁是怕引起罪妃猜忌,觉得这个关系必须撇清。柳祁也算老江湖了,知道澄清和辟谣都没有什么用的。要掩盖一个流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一个更新鲜有趣的谣言。故柳祁让人散播说,他在敖欢府内暂住的时候与敖欢的妻妾偷情,敖欢发现了,那柳祁便安然搬走。怎知敖欢还挺喜欢和朋友分享的,就经常带人到柳祁的居屋玩。后来柳祁看中了敖欢后院最受宠的未阿美,想和未阿美私奔。因此和敖欢闹翻了。现在大家都认为未阿美被敖欢共享了出去,柳祁和敖欢闹翻了,而不大信敖欢和柳祁有染。毕竟敖欢很少和男人发生关系,并且在三危,共享也是一种传统了。这些事情,敖欢都是知道的,可他真的懒得理。未阿美跟敖欢抱怨过,敖欢反而说:“不是你先说人家卖屁股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