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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案上的折子堆成了小山,她用余光瞄见皇帝翻开本折子后看了好长一会儿,眉头蹙紧,来回看了好几遍终于合上往桌上一扔吩咐殿外的太监,“去把左都御史给朕找来!”门外大太监得令匆匆去办。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皇帝为前庭之事如此生气,停下手中的笔怔怔地看着他。皇帝终于想起书房里还有个她,视线移向她后转换了语气温和道,“你先去内室休息。”于心然巴不得立即消失,捧了小手炉往内室走,心里疑惑究竟是何事惹得皇帝如此发怒,她轻掩了内室的门,透过缝隙看向外面。左都御史很快便神色匆匆地赶来。“你与礼部侍郎许知礼是什么关系?”见了人皇帝反而不怒了,神色平常地问道。左都御史立即跪下回道,“臣与其是......是连襟。”“连襟?今日有人参了他一本,条条罪状触目惊心,你看看。”皇帝挥手将桌上的折子扔下去,“说许知礼贪污受贿三万两白银,欺人孤儿寡母,私占人西郊田产已有半年之久。苦主击鼓状告至府衙,这事到了都察院便再无任何消息。你替你连襟压下来的?”左都御史一听这话当场吓得面色惨白,“臣冤枉!臣不晓得此事!两家平日、”“你不知晓?一个京官在皇城中如此狂妄横行,你身为御史说你不知晓?朕要你们都察院有何用?”左都御史被训得已经瑟瑟发抖,匍匐于地。......“你现在就去查,两日之内朕要个结果。若办好了朕不追究你,若敢有丝毫包庇,你与他同罪论处!”皇帝又不留情面训斥了好一会儿,最后左都御史还是大太监叫人给扶出去的。御书房里再次静了下来,皇帝闭目背靠着龙椅不知在想些什么。于心然立在内室的门口远远看着他不太敢回去御案边。礼部侍郎只是贪污都惹得他如此发怒......她不免想起昨日与徐雁秋的对话,他说要弹劾王家兄弟。若他查得没错,母亲极有可能为侯夫人所加害。只是侯夫人娘家实在显贵,虽然其父已逝,她还有三个兄长,除去之前下马的礼部尚书,另外两个兄长官职都不低,如此坚固的后台,以她一己之力怕是永远查不清此事、报复不了侯夫人。可是若徐雁秋能弹劾成功,一步一步去了王家的权势......“爱妃过来。”骤然响起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去,皇帝终于再次想起书房里还有个她。犹豫了一瞬才慢慢走到皇帝身边,他突然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抱到怀里,“贵妃给朕暖暖。”方才还在训斥臣子,这会与她说话语气全变了,温和平静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皇帝微微低下头抵在于心然白皙修长的脖间,像在汲取她浑身暖意。今日天寒,午时都快过了雪依旧没有停。她着了件厚厚的狐毛滚边锦袍,皇帝本握着她的腕,冰凉的手不松开反而顺着探入她宽大的袖口,激得她也起了一阵凉意。“皇上不要。”于心然娇嗔道。这色、鬼真把她当暖炉取暖了。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更肆无忌惮了,变着法地揉捏她,硬生生用她的体温捂暖了他的手,皇帝的神色看起来才好些。“若礼部侍郎许知礼真的贪污这么多钱,又霸占了田产,皇上会如何处置他?”于心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手臂揽住了皇帝的脖颈,此时的他应该是很好说话的。“视情节严重,要么斩首、要么抄家、或者流放。”皇帝揽着她的腰,一边开始欣赏着从她手里顺过去的小手炉。“若他贪污还杀了人?皇上会如何处置?”“斩首,家里人或斩或流放。”皇帝放下手炉收回视线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丰神俊朗,“怎么?贵妃对此事很感兴趣?”她垂下头,声音也跟着小了下去,“不,没有,臣妾只是好奇问问罢了,诶?”皇帝的手居然探入她的衣摆!掌心贴在她纤腰侧轻轻摩挲着,玉扳指触到她的皮肤,冻得她一激灵,这个色中饿鬼真会拿她消遣!她心里装着事全然无心思邀宠,按住皇帝的手,“臣妾冷。”皇帝轻轻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才慢慢从繁复的衣裙中抽回手放过了她,“幽州行宫气候宜人,等开春就随朕过去。”“唔。”于心然如蒙大赦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每年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皇帝都会带着百官和妃嫔们在幽州行宫度过。去年,皇后差点烧了淑妃的寝殿,一场闹剧几乎收不了场。今年她一定要找个借口留在皇宫!如此一来自己可得小半年的悠闲日子了。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乖顺地执起笔继续抄书。没过几日,都察院迅速查明了礼部侍郎受贿之罪行,皇帝立即革了他的职,下令其全家流放惠州。今日皇帝接见番邦使臣,于心然终于得了安生不必去御书房在君王眼皮底下抄书。“娘娘,徐御史求见。”一喜进来禀告。于心然放下话本,怀疑自己听错了,徐雁秋好大的胆子,皇帝当日发了那样的话他居然还敢来。起身推开窗户,透过缝隙望过去,花园里徐雁秋着一袭单薄官服于寒风之中纹丝不动,一副见不到她就不走的样子。于心然无法只能召他进殿。“你究竟意欲何为?”“王氏兄弟在官场横行,侯夫人王氏草菅人命,臣身为御史不能看着他们霍乱朝纲。只要娘娘肯助臣一臂之力,臣有把我一定会令王氏伏法!”要令王氏伏法,一定得去了她后台,王家百年世家,在朝中树大根深,扳倒他们谈何容易。更何况自己是有王家扶持才坐上贵妃之位。她一方面想查清母亲之事的,一面又怕以卵击石,弄得自己和meimei最后落个凄惨下场。于心然万分纠结,“若本宫助你,你能保证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牵扯到本宫身上吗?”“臣向已故双亲起誓,即使粉身碎骨都不会连累娘娘!”徐雁秋正气凛然,也才十七的年华,比她还小一岁,金榜题名春风得意之时,于心然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固执。相较于他,自己显得如此懦弱,连亲自为母亲报仇都不敢。这几日她思考再三,王家虽式微,可自己若不自量力与其为敌,势必败北、死者已矣,自己与meimei好好地过好这一生就好。海有潮汐,人有起落,将来若得了时机再查清母亲之死为她报仇。只是,徐雁秋说了不会连累她,自己透露些事也无妨。“侯夫人在京城最大的后台便是她两位兄长,她的大哥为工部尚书,为人正派声望颇高,无懈可击。但是她的二哥,光禄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