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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束缚正色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你父亲竟说淑妃是妖妃,朕看你才是以美色惑君!”于心然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愣住,她只挽了他的胳膊而已,什么叫光天化日?!他现在不招她侍寝,连碰都碰不得?皇帝这是魔怔了吗?皇帝绕过她走到床侧,从床边架子上取了碧玉扳指,那是皇帝不离身的心爱之物,今日怎么落下了。“既然睡醒了就别待在内室。”皇帝行至她身边,眼睛又看着她的齐胸衬襦,“以后这种衣服不要再穿,贵妃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事。”皇帝说完还拉了她的手臂要带她出去。于心然立即挣脱,皇帝要脸不要了!从前明明是他、明明是他极度嗜、好女色,是他拉着她白日荒唐,这会装出个清心寡欲的模样反过来指责她了!要说到衣服,离开皇宫那日皇帝还非要她捎上那件羞人的寝衣,到底是谁不要脸面?满肚子的委屈真是无处可说。于心然收敛了神色不再奉承,免得落个妖妃的名号,径直走出内室,想离开御书房。“站住”皇帝三步两步追上来拉住了她的袖子,“不是要给朕看你的小猫么?”“皇上不是说不喜欢么?”她气鼓鼓地。“朕何事说过这种话?去命人带过来。”门口的太监去了一趟星阑阁将小猫送进书房。于心然将它放在御案上,橘色小小的一只,脑袋圆溜溜地,眼睛也远远的,绒毛根根竖起,像团雪球似的晃晃悠悠地踩在案上,时而闻闻砚台,时而用腿碰碰横着的御笔,猝不及防翻了个身又站起,模样甚是可爱。皇帝也立在案边瞧着,伸手抓了抓小猫头顶的绒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见他眉眼舒展,于心然趁此机会,“听说边疆常年天寒地冻,臣妾的父亲已近花甲之年,臣妾的生母早亡......”说话间,皇帝手上的动作顿住,脸上神情也冷了下来,书房的气氛渐渐凝固凝固。她不敢再说下去,眼神里含着乞求之意,“若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父亲是于家的支柱,若他真出了什么事连带着她和meimei处境也会愈加艰难。皇帝忽得抬手擒住她下颌,伸手一推,她整个人仰后重重跌进了雕龙木御椅,“你想朕怎么罚你?”他黑沉沉的眸中含着薄怒,光凭这隐隐的气势便已经压得心间她喘不过气。“臣妾、臣妾愿意让出贵妃之位。”她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若朕说......要你的meimei呢?”皇帝揶揄道。她meimei?这句话有如给了她心头一记闷棍。这色中恶鬼果然一直肖想她meimei!终于亲口承认了,做梦去吧,她宁愿父亲去边疆一辈子不要回来,也不会想meimei被皇帝......未料到皇帝话锋一转神情认真道,“朕今日就同你说了实话,贵妃的meimei,朕一个都看不上。至于你父亲,朕也不会轻易宽恕。贵妃也不必再来虚伪地讨好朕,再求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丝毫不给她留一点儿面子。看来,父亲之事已经盖棺定论,再无回转余地。虽然他从小未给自己多少疼爱,可父亲在一日,她便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至于你,贵妃,你是朕的人,以后安安分分服侍朕,朕舒服了,贵妃之位永远都是你的,朕保你此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皇帝这么说完后缩回手臂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皇帝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于心然别开眼,心中绝望,眼角余光忽见一团绒球从御案边往下坠落,是小猫!立即从扑过去伸手接,小小一团落到她掌心,伴随着一声巨响晕眩感直冲头顶。额头重重地嗑在桌角上,疼的她直咬牙,蹲到地上用手压住了额头,定流血了。“朕看看。”皇帝要扯开她的手臂。于心然眼泪都沁出来,头上疼是一方面,想到小猫儿差点摔伤,又思及父亲之事,一直忍耐的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皇帝不喜她哭,她也不想失了最后一分颜面,忍着不哭。“让朕看看。”于心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竟然别过嘴狠狠咬在皇帝手背上,而后拔腿要跑。才离开龙椅两三步,皇帝长臂一捞将自后将她抱到了御案上,强势立在她身前,扯下她自己的手臂,撩开鬓发去仔细查看撞到的地方。于心然咬着唇拼命忍着不哭。“无事。”皇帝用拇指摩挲着,“没撞伤,只是有些红。”她拨开皇帝的手,自己再用手掌心贴住额角,下了御案一声不吭地要走。“怎么?贵妃是懒得再装了吗。”皇帝挡在她身前,瞥了眼手臂上的牙印。明明是他终于不再装温和无害了!于心然眼睛发酸,强忍着泪水将小猫护进怀里,侧过身要从皇帝和御案的缝隙中穿过,“臣妾告退。”声音倔强却带着点哭腔。“你可以走,猫留下。”“这是臣妾的猫!”她脱口而出,皇帝怎如此狠心。“连你都是朕的,贵妃的猫,自然也是朕的。”皇帝摊开手掌手伸过来问她讨要,神情肃然,并不在开玩笑。她才不是他的。皇帝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任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瞪得再厉害,猫还该交还是得交。同皇帝周旋的第二日,不但未求得他宽恕父亲,还损失了一只猫!夜里,行宫要举行宫宴邀请百官及其家眷同乐。春猎的日子定下了,就在后日。父亲远去边疆的日子也定了,春猎过后的第二日他必须上路。于氏家族人人自危,深怕父亲离开之后于家如大厦倾颓再难复起。可纵观大局,于心然觉得这些皆不可避免,王家低调行事,华家式微,她们于家本比起这两家低了一阶,战功早已经是前几辈的事了,父亲昏聩无能皇帝早想弃了于家,所以于家又怎可能在这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之中得以保全。父亲递上的那道折子或许压根不会叫皇帝动怒,但它成了皇帝手中的把柄,他以此为借口轻而易举地端了于家。于心然甚至怀疑皇帝早就布局要将几个世家连根拔起。尤其是华家,自皇后兄长去世,噩耗接二连三,这些年皇后迟迟未诞下嫡子,明显是皇帝并不想要身上流着华家血的孩子。宫宴她姗姗来迟,现下妃嫔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权贵之家只想着看好戏,更有一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里饱含同情,皇帝圣驾未至,于心然独自冷冷清清坐在淑妃身边,并无任何命妇贵女上前攀谈。一个无宠却仗着家中权势登上贵妃之位的女人,若没了娘家作倚靠,下场是怎样可想而知。就像陈阿娇,其母馆陶长公主使了手段令女儿做了皇后,最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