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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皇帝身侧关切道,“皇上伤势如何?”于心然跟在她们身后进到灵犀殿。王公大臣、各宫妃嫔悉数到齐了,她在人群当中看见个熟悉身影,徐雁秋。并不意外,他在幽州为官,既然刺杀发生在幽州,他定要前来。徐雁秋也正好转头看向她,二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御医们早已待命于皇帝寝殿,皇帝褪下外袍任其诊治,皇后见到伤口后大惊失色,“刘卫那个废物!”她眼神狠厉地到过殿内一众人,没寻见刘卫,遂将目光锁定在于心然身上。于心然正出神呢,猛得被皇后大力推了一把,没站稳狠狠跌倒地毯上。“皇上伤成这般,贵妃倒完好无损!龙体何其尊贵,不为皇上挡刀,要你何用?!”皇后何故迁怒于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于心然颜面尽失,只自行爬起来,低着头忍气吞声道,“是臣妾的过错。”“贵妃meimei一介女流,自小不曾见过刀光剑影,能保住性命回来已是不易,皇后娘娘未免苛责太过。”谢清站出来为她说话。若非了解谢清为人,于心然心中定会感激万分。可她明白谢清只不过是借着皇后的无理取闹,在众人面前突显她自己的深明大义罢了。“要你多什么嘴!退下!”不出所料皇后被谢清三言两语激得愈加愤怒,“本宫要罚贵妃跪在月合殿、”“贵妃该罚。”皇帝终于发话。他坐于不远处的木塌之上,张御医正在为其清理伤口,他身上尽是干涸的血,边上铜盆之中的温水尽成了血水。大太监立在皇帝身边,看着他骇人的伤势蹙紧了眉头。什么叫她该罚?关她什么事?皇帝就知道帮着皇后!帮着淑妃!还说要带她去草原去江南,他是想带着谢清一道去才对吧。“罚贵妃为朕侍疾,直到朕痊愈为止。”皇帝顺着皇后的话说下去。她虽然并未受伤,也算九死一生,况且刺客要杀的是皇帝,她才是无辜被牵连的那个!皇帝该好好查查华家,早日揪出幕后主使。竟然只想着要她侍疾,怎么?谢清侍不了疾?心疼谢清?亏得在山谷里时,她竟然还觉得皇帝对她终于有些温柔,原来尽是假象。“臣妾遵命”心中腹诽着,欠了欠身面上恭恭敬敬地回道。如此平息了这一番小闹,皇帝很快遣散众人,大庭广众之下他隐忍不发,更只字未提查找幕后指使之事,一切暂时被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趁着御医还在为皇帝清理伤口的空荡,于心然回星阑阁沐浴,洗去满身的疲惫与泥污,命宫人们打包了她要用的衣裳首饰后预备去皇帝寝殿侍疾。却在星阑阁附近遇见徐雁秋,“贵妃娘娘。”他虽身着绣品雁官服,难掩读书人的出尘气质,远远就能认出来。看来徐雁秋有意在此处等着她,二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娘娘,天色已晚,臣必须立刻离宫,长话短说。刘卫大人已被皇上革职,皇上方才任命大理寺卿和幽州巡抚一同彻查刺杀之事。并且命令暗查不许声张。下官在幽州巡抚手下办事,也将从旁协助。此事关系甚大,娘娘也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被无辜牵连,有任何风吹草动臣都会先知会娘娘。”她小心什么?总不可能是她派的刺客刺杀自己和皇帝,“多谢徐卿,本宫知道了。你见到欣然没有?”“臣暂时未见过于七小姐,出了如此大的事,臣相等事情平息后再去见于七小姐。”徐雁秋恭敬道。他考虑得周全,如今最要紧的事便是查到华家刺杀皇帝的证据。于心然迫不及待想见皇后自高处跌落的惨状!“那徐卿先忙,本宫要去灵犀殿侍候皇上汤药。”于心然点头示意之后翩然离开,徐雁秋如此严阵以待并非是过度反应,这场刺杀必定引起朝堂之上另外一场更加猛烈的腥风血雨。皇帝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他要谁是主谋,谁便是主谋。朝堂之上的博弈步步紧要,像他这般的城府,定会将刺杀的罪名利用到极致。即使荣国公真无辜,看着这几年他想扶持谢清上位的心思,华家必定难逃此劫。于心然跨进灵兮殿内室时,皇帝已经沐浴完毕包扎好伤口靠在床塌上,谢清亲自伺候他喝药。不愿打搅他们,正转身要走。“贵妃怎去了这么久?”皇帝沉声叫住她,听着语气不善,隐隐含着责备。她转身恭敬道,“臣妾沐浴过后才来。”“皇上别责怪meimei,她年纪小,经历这场劫难九死一生,心里定也害怕极了。”谢清为着她说话。假惺惺的!于心然不由感叹谢清和皇帝真是天生一对,他们这种人,心里怎么想的与面上怎么做的完全是两套。这处世之道她全然学不来。谢清又同皇帝禀告了些宫务上的事,凤印一直没回皇后手里,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现下后宫诸事都是问过谢清的意思再做决断。这也正是皇后恼火之处,两人已经不止一次为这权力分配而争执。谢清半步都不退,牢牢把控来之不易的权力。谢清没待多久,又因宫务之事被她身边的大宫女叫走。伺候皇帝汤药的活计就落到了于心然手里。药已半凉,她舀了一口递到皇帝唇边。皇帝并不张口。“皇上请进药。”山洞里要她拔箭,现下还要喂他喝药。自己真真无辜,又不是她找刺客行刺皇帝,皇后借她出气,皇帝不但不为她说话,还命她侍疾至他痊愈。“朕不想喝。”他轻推她递到唇边的汤匙。莫名其妙!她忍不住冲动问,“可方才谢、方才淑妃jiejie喂药之时,皇上怎么喝了?”。谢清喂的他就喝,她喂的他便不喝,皇帝差别对待过于明显。“朕既然没死在山洞里,如今也用不着这药,这同宁要雪中送炭,不要锦上添花是一个道理。”说这话时皇帝闲适地靠着背后的软垫,宽大竹青色寝衣松松垮垮披在身上,隐约可见里头缠绕着的层层纱布。不喝正好,省得她费力气伺候他喝,用汤匙拨弄了几下剩余药汁预备放到边上去。“徐雁秋今日也来了。”皇帝忽然转换话题。“唔,臣妾看见了。”“方才耽搁这么久,是去见他?”他一双眼眸凝在她身上,于心然的任何神情动作都逃不过这双眼睛。“没有的事,臣妾说过在星阑阁楼沐浴花了些时间。”为了避免麻烦她撒了个小谎,反正皇帝重伤躺在塌上。他不是不喜欢她提起徐雁秋么,怎么又主动提起,真闹心!“贵妃见了徐雁秋你就魂不守舍了?”什么?!她停下手里的动作骤然抬头,“皇上这是何意?”“徐雁秋对你有所企图,当朕看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