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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圆桌边吃点心,晚膳她一口没动,叫丰德去命御膳房做点心送来。看着这些新颖精巧的点心便知是出自江南御厨之手。临去幽州之前,她还要问皇帝讨要这个御厨。吃得正欢,御书房的门猛然被从外推开。半口点心还在嘴里,笑意僵在脸上,别过眼见着了皇帝,他这是去过宫宴已经回来了?皇帝跨入之后重重合上殿门,他起初惦念着贵妃的病情、担心她忧思过度才急着回来,后又被淑妃无意提醒才注意到脖间的痕迹,心中已经怀疑是她有意叫他难堪。回来果真撞个正着,这女人面上哪里还有半分忧愁,他看她心境开阔得很!于心然大约明白皇帝为何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可只要装作无辜,他便拿不到什么把柄,又心安理得地缓缓咀嚼点心,将手中半块桂花糕咽下。“点心滋味如何?爱妃?”皇帝对自己这位贵妃装傻充愣的手段再熟悉不过,心中自有恼意,尤其方才他还软了态度说去幽州陪她这种话,回想起来真的是自作多情,她指不定怎么偷偷笑他。贵妃心里没有他,皇帝也清楚。“皇上尝尝。”她一脸无辜纯真继续装傻,伸手从磁盘中拿了块花瓣形状的糖糕递到皇帝唇边。她想想宫宴上谢清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就得意。以为皇帝此刻恼怒绝对不会吃这一口,未料到他微微低头将点心咬进口中品尝起来。虽然说吃的是点心,可他灼灼逼人的眼神却令她有种在尝其他物什的错觉。下意识地要缩回手,却被紧紧控住手腕,下一瞬在她愕然的目光之下,他舔了舔指尖残留的糖霜。这出格之举引得于心然呼吸一滞,没来由地心慌,“皇上别这样。”“朕要哪样了?”皇帝眉眼横过去反问道,左手扯过她的衣襟,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啥时间码字啊争取下周完结。第99章“臣妾错了!臣妾错了!”于心然左右躲避着求饶,无奈手腕被揪住了怎么都躲不开,只能任由皇帝胡乱亲了一通,逗得她脖间痒痒几乎笑出声。皇帝如此重视声誉的人,于心然当他定会因此事斥责她,可闹过之后他抬手压在她的发上,修长的手犹豫着穿过发丝,抚平些许的凌乱毛躁,“朕已经许久未见爱妃笑了。”原来他也会在乎她的心境么?片刻的亲昵之后,御书房中又安静下来,她和皇帝平日里皆是克制到令人感受不到真实情绪之人,尤其是皇帝,方才的笑声仿佛并不真实。于心然尴尬地继续坐下用点心,皇帝并未去内室更衣,也坐到一边伸手从瓷盘中取了一块点心,尝试般咬了一口,“过于甜腻。”他评价道,“因为你嗜甜,将御厨们都带偏了,尤其那个江南的点心御厨,他做的点心朕每次都下不了口。”“......”是么?她半块茯苓饼还咬在嘴里,怔怔看着皇帝,不明白他到底想对她说什么,怎么御厨的事也要怪到她头上来了?“皇上也可以命他做点心时少加些糖啊。”“还是让他随着你的口味做吧。于朕而言,也并非不能忍耐的小事。”“......”所以他是来她面前邀功?轻咬茯苓饼,一记清脆的声音打破平静,她小心地咀嚼,心中生出怪异感。“回到幽州行宫,朕也不要求你恪守规矩,喜欢去街市闲逛朕也不会再命人拦着你。”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别处。而她一翦秋水般的双眸带着几分疑惑看着他,是因她没几日就要去幽州了,才待她如此温柔么?皇帝放她一个人继续坐在桌边吃点心,而他则又回到御案边去忙。御书房中只南北点了两盏铜鹤颈等,堪堪照亮些许,许多桌椅物件摆设都笼罩在暗淡的光芒之中,连带着皇帝的身影和容颜都多了几分柔和。其实撇开别的不论,两人相安无事之时,皇帝对她并不坏,而自己一直说他对她不好,那大概是因为他对谢清更好。人都是贪心的,在心中某个自己并未发觉的角落,怀着异想天开的心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她希望皇帝只对她一个人好。但这种话她即使喝醉了,即使神志不清发疯了,也决然不会说出口。皇帝注意到她的目光,朝着她看来,于心然有些慌乱地避开,低头继续咬了口茯苓饼。亥时。“淑妃娘娘。”殿外传来丰德的声音。该是谢清等宫宴散了过来。“皇上在宴上只饮了酒,本宫炖了羹汤、”“皇上下令说夜里御书房不让进人。”丰德恭敬道。“本宫只进去见皇上一面。”“娘娘将汤羹给奴才的吧,奴才一会儿替您送进去。”丰德依旧不放行。殿外很快没了声音,谢清应该已经离开了。于心然转眸看看皇帝的神情,只见他手中捏着折子,动作顿住,眼睛注视着书房的大门。只隔着这一扇门,因为她这个人的存在,淑妃和皇帝不得相见,他一直叫她回幽州,也只是不想叫谢清看了她心堵吧。皇帝、皇后、谢清和她这四个人纠葛了几年,皇后疯癫被幽禁于月华殿,只有当她离开皇宫也再也不出现,皇帝和淑妃才能算真正圆满。这么想通后顿时满桌的点心也不香甜了。大抵是她在皇帝颈侧留下的暧昧痕迹彻底激怒了谢清,之后几日,她又借着各种名头来过御书房,皆不得进入。皇帝也急于摆脱现状,将徐雁秋叫来书房训斥了好几次,于心然这才知道徐雁秋正奉皇帝之命重新调查许墨冤案。一直到月底,皇帝那日下了朝回来神色怪异,“贵妃可以回芙蓉轩了。”于心然开始不明所以,可能她走出御书房,才知道朝堂之上彻底变了天。之前一直当皇帝会顾念太皇太后而包庇王家,未料到就在这短短十多日,皇帝雷厉风行借着徐雁秋之手,以许墨案彻底将王家极其党羽连根拔起,朝野内外翻天覆地。王家兴旺了三朝,树大根深,皇帝下了狠手又翻出罪状,许多勋贵之家一夜间被牵连举家下了大狱,一片哀嚎。温和只是蛰伏的表象。于家同王家牵连之深,自然也未能幸免,可相比之前于侯担下整件冤案,大理寺只将他的罪定为听王伯德之令斩杀许墨,只判了削去爵位派去边疆驻守。皇帝借此由头,下旨罚她她禁足幽州行宫。如此风口浪尖之上,再也无官员敢质疑皇帝的决定。于心然就这么回到了芙蓉轩。与此同时,王氏也得以免了死刑,转而囚于天牢。既然王家已经覆灭,想来王氏这一生再也无法出来。这样也好,王氏半生富贵,与其叫她就这么死了,还不如就这么苦苦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