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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饼!阿爹我要!”“阿爹我也要!”孩子们闹起来。贺金倾趁热打铁:“那前面还有卖兔子糕的。”“兔子,我要!”“好好,都给你们买。”赵乐敬其实想同柳贺二人多聊会,奈何儿女为大,辞别二人哄着一般小孩往前买饼去了。贺金倾心中吁一口气:“得亏赵大人是反方向逛,不然熄灯了我们都到不了南楼。”柳韵心点头,心中却记挂韵致,目光一直去寻——韵致隔在街对面,刚同况云、门童在一处,挑完彩绣,正往前走。柳韵心放下心来,亦同贺金倾朝着南楼方向行进,途中见着四皇子贺愉倾领着王妃世子,一干仆从,一大家子人坐满了整家牛rou面摊。再往前,柳韵致、况云忽然从街对面挤过来,还隔着两三行人,况云就已忍不住张开了嘴。呵,这家伙又是有什么迫不及待要说?况云近前,脱口而出:“殿下,孟缄娶妻了吗?”“没有,未曾婚配。”贺金倾答道,眼睛去找……孟缄?哪呢?况云柳韵致给他俩指,找了半晌,才捕捉到孟缄半面侧颜,一贯就是一张丧脸的孟大人,竟然脸上全是柔情笑意,凝视身边同行的女子。女子个矮,背对众人,只见环髻翠裙。“啧啧,连他都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云感叹,今夜的玉京没有孤单人。贺金倾对孟缄的韵事不感兴趣,南楼近在咫尺,楼下已经不见吃食摊铺,全是做游艺:吞剑、套圈、射箭,捞鱼……参与的男女各半,辉辉灯火下,尽是对对双双。况云和韵致已抢先跑去围观套圈游艺了。贺金倾亦想做有情成双的男女,邀道:“走,射箭去。”两人行至箭摊前两丈,前后滞了脚步。当前射箭的公子连发两箭,都射歪了,第三箭终于中了红心,他身边的女子万分激动,不顾身孕肚大,踮起脚尖,而那公子会意,弯腰俯首,任由女子在脸上啄了一口。接着两人满含笑意,结果摊主递来的奖励,一对布面绣花的鸳鸯。柳韵心明明不是当事人,却身上发冷:“她是不是……”女子怎么瞧都像庄上见过的冯炎娘子,当时羡慕她,印象深刻。不敢确定,是因为射箭公子绝对不是冯炎。“是。”贺金倾答道。柳韵心闻声侧首,见贺金倾脸色虽晦暗,却不见丝毫讶异之色。她微微发抖:“你早知道了么?”贺金倾沉默良久,嚅唇道:“我不知道如何同阿炎讲。”南征时收集玉京情报,就已得知此事。怕冯炎战场上分心,有生命危险,就压着一直没告诉他。回京以后,冯炎满脸希冀告知倩娘有孕,贺金倾一腔话彻底堵在嗓中。他视冯炎如友如弟,自己只是收到情报,未亲眼见,万一错了,不是毁人一家三口,拆散鸳鸯?愈亲近在意的人,这种事越踟蹰难出口,拖延至今。“冯将军之所以愿意钻研‘南宫小馄饨’,就是想做他娘子吃,因为小馄饨最治害喜,温和开胃。他说约的九日接娘子,但想提前两日,给她惊喜。还说这是头回把约定日期提前,冯将军下午是带着食材走的,说要给娘子做小馄饨,还说要接她逛乞巧市……”柳韵心还未说完,贺金倾已转头望向她,面色震惊,双目瞪大。他忙于政务不知这些详细,一时心揪起来,又重重下沉。旋风一般转身,袍角扬起,柳韵心亦调头跟着他走,况云和韵致围观完套圈,刚走过来,况云一眼就瞧见:“那不是、那不是……”贺金倾沉声颤抖:“去阿炎家里!”众人排开人潮出闹市,奔至冯炎家里,大门敞开,贺金倾直接跨进去。柳韵心跟在后面,这是她第一回来冯炎家,但根本无心打量,众人分头找了一圈,家里无人,冯炎的马还拴在桩上。贺金倾解马翻身,欲跃出门外,见柳韵心望她,伸臂一揽,她配合着跃上马背。两人驰骋回三皇子府,大门紧闭,铜锁未开,毕竟今夜门童同大伙一起逛街。柳韵心左右望,感觉到贺金倾抬头,她也跟着仰望——冯炎正坐在屋顶,没有锁,他进不去,本来准备翻.墙,跃到屋顶,却忽然不想下去了。冯炎屈膝独坐高处,静默无声,月亮不照他,他连影子都没有。☆、第33章贺金倾先放柳韵心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上,而后一跃而起,落于屋顶。冯炎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一双眼里毫无光彩和波澜。往常他见着贺金倾,都会行礼拜见,今夜却把头重转回去,神色木然。贺金倾走到冯炎身边,静静挨着坐下。冯炎不说话,他也不主动讲,就陪着坐着。柳韵心尝试自己牵马入府,拴在柱上,冯炎的马乖,一切顺利。她抬首望去,两人依旧坐在屋顶,一动不动,背后是今夜明亮的牵牛织女星。况云很久才回来,不知哪弄来的马,前后带着韵致和门童,刚下马,手上还扶着韵致,就问:“阿炎找到没?”柳韵心一指屋顶。况云长吁,拴马后攀上屋顶,他的轻功与另外两人不同,不是一跃飞起,而是纵梯似垂直向上。柳氏姐妹都在院里望着,柳韵致靠近些,小声告诉jiejie:“况将军去堵冯将军的……夫人,还把剑横到那……公子身上。”况云横剑时骂的是“jian.夫”,但小公主说不出口这样的词。“那公子脖子上被架了剑却不求饶,冯将军的夫人扑到他前面挡住,让况将军要杀先杀她。”柳韵致边说边观察况云,他还在屋顶上,离得远,于是她敢继续告诉韵心:“况将军说他不会把剑横到阿炎心爱的女人脖子上,但要弄清楚,她肚内的孩儿是谁的。”韵致深吸一口气:“那女子道,‘虽然不是,但他亦是一条性命,望将军饶过。’然后况将军又问她——”况云突然纵云梯下地,柳韵致夏然而止。况云快步往厨房方向走,目光扫来,低低道:“殿下要酒。”韵致韵心跟着,韵致问他:“你同殿下说了?”“没有。”况云情绪不佳,上去后冯炎贺金倾,一个两个都闷着不说话,他就张口出了个“我”字,贺金倾立即指放唇边,示意他噤声。而后又做了个手势,命他下来拿酒。况云在厨房里搬,边嘀咕“不知道他们要几坛”,边拿了两坛上去。趁他离开的间隙,韵致赶紧继续同韵心说:“况将军又问夫人原委,她竟一点也不瞒,说虽与冯将军青梅竹马,却从未喜欢过他。父母之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