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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目光,却用身体遮挡着,隐蔽地伸出手,找到贝暖的手握住。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温暖,比贝暖的手大了一圈,紧紧地包裹住贝暖的手。贝暖的鼻子忽然一酸。贝暖很想问他:你是跟着大米饭炒鸡蛋过来的吗?又觉得好像是句废话。贝暖的手心里多了点硌人的小东西。原来他来握她的手,是有东西要给她。贝暖抽回手低头一看,是两枚已经变形的子弹头和两个弹壳。陆行迟低声说,“码头上死的那个人和上次小饭店被灭口的人都是被近距离枪决式射杀的,你仔细看,取出来的子弹是一样的。”他说的是丧尸爆发的那天,宁城外的农家乐饭店里几个被灭口的服务员。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子弹取走的,贝暖完全没注意。当时那家店的老板吓得神经失常,说他听到了什么来着?贝暖心想。丧尸病毒抑制剂。陆行迟也正在说:“我觉得行凶的很可能是同一伙人。他们提到过丧尸病毒抑制剂,我想查查是怎么回事。”所以陆行迟才一反常态,这么低调地进了这个避难所。这个避难所也很奇怪,仿佛乐善好施收容难民,却像是霍仞的地盘。霍仞作威作福,草菅人命,没人敢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发善心开避难所的人。不过也许这里只不过是他的游乐场,他让人把人都圈养起来,供他随意取乐。贝暖打了个寒战。贝暖把霍仞的事低声对陆行迟说了一遍。陆行迟点点头,问清她住在哪个房间,才说:“我们大概会留两天,不用害怕。”有他的话垫底,贝暖安心回房休息去了。晚饭时,厨房的人把几个巨大的不锈钢桶挪到院子里,桶里盛的全是稀粥。粥里的米粒都在躲猫猫,躲得还特别好,谁也找不着。就算是这种清得能用吸管喝的粥,每个人也只能领一小碗,让你饿不死,也吃不饱。贝暖刚要去领粥,就被黄毛叫住了,黄毛发给她和甄蓁一人一份盒饭,打开里面竟然是整整齐齐的两荤两素。贝暖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宫待遇?甄蓁从隔壁跑过来和贝暖一起吃饭,随口闲聊,聊的话题仍然是霍仞。因为下午霍仞胡乱开枪的事,让贝暖一想起这个人就浑身难受,连听他的名字都会ptsd,甄蓁却茫然无觉。“我觉得,霍仞应该并不是真想杀人,”甄蓁说,“他站得那么高,说不定真的看到有人变异。”贝暖饭盒里有半尾江鱼,鱼很新鲜,贝暖认真地剥着鱼刺,不太想说话。“要么就是他误解了,以为那个人要干什么不利于这里的坏事,毕竟难得有这么个安全的地方,让大家躲丧尸,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贝暖心想:那个被射杀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能干什么坏事?鱼rou十分鲜嫩,贝暖忙着吃鱼,甄蓁就一个人继续唱独角戏。“霍仞好像还挺容易从阴暗面想人的。我觉得他就是个……怎么说呢……不小心陷进黑暗里的人,要有人救赎,给他一点光。”贝暖不搭茬,心想:jiejie,你那个霍仞不是不小心身陷黑暗的人,他就是暗王之王他本尊。你慢慢赎吧,当心把自己赎进去。果然,才到晚上,霍仞就很需要有人去救赎了。来的是白天帮贝暖开船的小黑。小黑过来通知,霍仞让贝暖今晚去他房间。小黑来叫人时,甄蓁还在贝暖这边,听到他的话,愣了半天神,眼圈都红了。贝暖被她吓到了:她该不会是真心诚意以为霍仞要带上贝暖是在大发善心做好事吧?要不要这么天真?“霍哥叫她,是有什么话要说吗?”甄蓁好像还抱着一点希望。小黑看了贝暖一眼,黝黑的面皮透出点红,“霍哥肯定是有事。”又补了一句,“你都陪霍哥一路了,还不明白?”甄蓁的脸瞬间涨红了,呼地站起来,语气坚决,“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跟他好好谈谈。”然后转过头问贝暖,有点犹豫:“你……要跟我一起去吗?”贝暖缩在床上抱住枕头,疯狂摇头。意思很明白:你的宝贝霍仞你自己留着吧,绝对没人跟你抢。甄蓁对贝暖的反应非常满意,指挥小黑,“那我们走。”自己先出门走了。小黑迟疑了片刻。霍哥叫贝暖,小黑不敢不带人过去,可是也并不敢认真得罪甄蓁——霍哥目前这位后宫一号。小黑再看一眼贝暖。贝暖整个人都缩在床上最里面,小小的一团。洁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小动物般黑白分明,带着盈盈水光望着他。在那样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目光中,小黑作为男人的全部保护欲腾腾地往上窜。他对贝暖说:“你别怕,先不用去,我看看她能不能说服霍哥。”想想又说,“我也试试能不能跟霍哥说说,他还挺愿意听我说话的。”他也走了。他们才走,管理的看守就带着哗啦啦乱响的一大圈钥匙,把所有牢房的门全锁了。说是为了安全,防丧尸,贝暖一点都不信。天黑下来,没有灯,走廊里很安静,甄蓁他们再没回来。躺在床上时,贝暖完全睡不着。贝暖重新整理了一遍空间里的东西,把所有能当做武器砸人砍人削人的,全部一样一样摊开,理了一遍,摆在空间里最方便顺手的地方。正在忙着,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点细微的声音,好像是门锁在缓缓旋转。牢房的门锁着,除了有钥匙的人,谁都开不了。有钥匙的人,不是那群看守,就是霍仞。贝暖猛地坐起来。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闪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贝暖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摸出一把切rou的尖刀,握在手里。那人快步走过来。贝暖手里的刀突然莫名其妙地脱手飞了。他三两步过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攥住贝暖的手腕,顺便捂住她的嘴。月光照在床边,他一过来,贝暖就看清是谁了,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是我。”陆行迟好像不疼,声音里还带着笑意。贝暖松开嘴,“我知道是你,你吓死我了。”陆行迟低声笑道:“你花招太多,我怕我动作不快一点,说不定先被你用奇怪的办法弄死。”他放开贝暖,在她床上坐下,忽然看到一条绳子从上面垂下来。“这是什么?”陆行迟伸手。“别动!”贝暖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