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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少之又少。御辇在草原上停留了七天,第七天就开始启程回京,那位宝音格格与胤俄,经历了从冤家对头到两小无猜的过程,末了众人要走了,她还骑马一直缀着,直到再也追不上。“来趟草原都能有个格格看上,真是好福气!”胤禩看着胤俄笑道,康熙生怕胤俄再惹事,回程时特地安排他与胤禩同一辆车。胤俄翻了个白眼,他这种年纪,压根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是耳濡目染,加上旁人的取笑,他倒也知道丢脸,闻言只是闷不吭声,更别说掀起帘子跟宝音道别了。“胤俄,你要记得我啊——————!”宝音的声音远远传来,仿佛带着草原野花的香气,响彻了蓝天白云。幸好胤俄坐在马车内,不然被这么一喊,饱受众人注目,纵是他脸皮再厚也经受不住。在胤禩笑意盈盈的注视下,胤俄终于受不了了,把头探出马车,朝外吼道:“闭————嘴————”胤禩在马车内笑得打跌,胤禛无奈摇头。回到京师,一切恢复正常秩序,康熙照常上朝,而阿哥们每日去上书房读书。胤禩因为这次会盟被康熙带上,在兄弟们心目中的份量瞬时重了不少,性子较温和的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佑,下学之后时常会跑来问他路上的见闻,惟有三阿哥胤祉每次看到他时,依旧会习惯性地冷哼一声,然后把脸撇向一边。进入六月,宫中的头等要事,莫过于太子大婚。康熙给太子指的嫡福晋是正白旗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石氏,给三阿哥指的是都统、勇勤公鹏春之女董鄂氏,四阿哥的嫡福晋,则是镶红旗费扬古之女乌喇那拉氏。前者的婚事在六月举行,后两者则延后至七月,太子是储君,无论婚事的仪式和流程,都要比其他二人繁复许多。胤礽虽然重美色,但石氏容貌也并不差,性情又是温和贤淑的,两人正值新婚,感情倒是如胶似漆,宫中上下时常可以看到两人手挽着手散步的情景,更是羡煞一干独守空房的后妃。因着之前大阿哥使绊子,让康熙对索额图有了防备,连带着对太子也难免芥蒂,太子忙着修补父子之间的裂缝,压根就没空来理胤禩,他自是落得清闲。这一日上书房下学较早,胤禩想起良嫔前几日食欲不振,便打算去宫外买点零嘴回来讨额娘欢心,顺道去看看刚被康熙指给胤禛的四阿哥府邸。第29章偶遇明朝嘉靖之后,北京前门大街两旁逐渐建造起许多各地会馆,方便各地举人进京应试时可以住宿,到了清军入关,官府又将原本在东城的灯市挪到这里,而且规定戏院、茶园、妓院等声色娱乐只能开在外城,前门大街便逐渐成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乐意来逛一逛的热闹之地。有了康熙之前的首肯,胤禩现在想出宫已是方便许多,拿了宫牌与惠妃说一声,又带上高明和侍卫惠善,三个人就出来了。小摊贩的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胜在新鲜有趣,胤禩买了几钱桂花糕,又知道额娘喜欢些酸酸甜甜的东西,打算到蜜饯铺子里去买些蜜饯。回头一看,却见高明恋恋不舍地听着不远处戏园子里传出来的唱戏声,不由好笑:“这次出来买东西,要赶早些回去,下回出来,再带你去听戏。”高明固然大喜过望,惠善也有些兴奋,两人都是少年心性,自然喜欢热闹,反观胤禩年方十一,行事说话就活泼不足,谨慎有余,在外人眼里倒显得有些奇怪。三人正在说话,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阵马嘶声,接着是有人急急勒住马的吁声,他们回过头一看,却原来是马车撞到了人,被撞的是个老人,坐倒在地上,像是受了惊吓,旁边还有个年轻的想要扶起他。“哪来的不长眼的,故意来讹钱的吧,马车明明走得不快,你还一个劲的撞上来!”车夫嚷嚷起来。高明与惠善都有些气愤,惠善甚至想挽袖子上前教训那车夫,胤禩忙阻住他。在北京这块地儿,抬头不见低头见,随便撞上一个保不齐就是某王府的亲戚,胤禩虽然不惧,也不想旁生枝节,二来确实有些地痞无赖,假装被撞上,实际只不过是为了讹些钱财。“爷?”“看看再说。”这对爷孙倒不像是讹人的,年轻人见状就想发作,反而是老人拉住他摇摇头。“怎么回事?”马车里跳出个小姑娘,不过十来岁年纪,一身火红旗装,俏丽活泼的模样。她这一下来,车夫也跟着下来,诚惶诚恐:“格格,这两个人……”格格二字入耳,爷孙俩便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举凡旗人,在这京城里走路都好像比别人高出一截来,更别说这小姑娘看起来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胤禩那边自也紧紧盯着那小姑娘看,半分移不开眼。高明和惠善只当自己主子春心萌动看上人家,惠善不拘小节,开口嬉笑一声:“爷喜欢那小姑娘不成,倒可凑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声音不小,连对方也听到了,小姑娘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又从袖中掏出一小袋银两,丢个爷孙俩。“喏,不管是不是撞了你们,这些钱当是赔偿,拿去看病压惊吧!”语调清脆,煞是好听,就是言辞之中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倒也符合她的身份。胤禩暗自苦笑一声,她总是这般,嘴硬心软,明明给了人家好处,却还是这种语气,倒似仗势欺人,平白讨不到好去。不待爷孙俩回答,她已转身上了马车。车夫吁了一声,复又行驶起来。经过他们身旁的时候,车帘被掀起来,露出小姑娘皎洁秀丽的面孔,她狠狠剜了三人一眼,留下一句话。“不要脸的登徒子!”惠善和高明被骂得咋舌,待马车走远了,惠善才舒了口气:“好泼辣的性子,长大了谁敢娶!”胤禩却有些怅然,他本想好了无数种办法,能在方才那一刻让她对自己留下更加恶劣的印象,如此一来,日后他们也就不可能在一起。可是事到临头,偏偏又做不出来。只要看见那张熟悉的容颜,他就忍不住想起前世种种。没有人比胤禩更了解她,刁蛮泼辣,心直口快,明明生在王侯之家,却总希望能够一生一代一双人,就算后来嫁给他,也不改性情,坚决不许他纳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