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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却总是能看见对方最不设防的样子,还真是让人讽刺。掀开盖子身上的薄被,苏意洲坐起身,发现自己待的房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间了,他眼睛一亮,赤着脚就跳下了床。悄悄的打开房门,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沿着楼梯一路走下去,客厅里,黄发男子坐在沙发上玩儿游戏,游戏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察觉到有人,男子抬眼:“苏教授,好久不见。”苏意洲颔首:“好久不见。”周恒打量着一步步走下楼梯的苏意洲,短短几天,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一样,衣服颓靡的样子。苏意洲还是淡淡的,坐到他的身旁:“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在这里看到我。”周恒手上动作不停,屏幕上炸开一片特技的绚烂色彩,他笑道:“怎么?要我带你离开这儿吗?”苏意洲冷道:“我还没有这么蠢。”他这样说,和他平常比起来已经算有点刻薄了。周恒动了动嘴唇,似是要说些什么,孟煜庭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他道:“大清早的,在说什么呢?”周恒收敛了表情,戏谑的看向他,避而不答:“还早啊,你看看都几点了。”孟煜庭有不答,缓步走到苏意洲的身旁坐下,笑着问他:“怎么样,好些了吗?”苏意洲眉目低敛,并不答话,孟煜庭也不生气,像是忘记了醒来时没看到苏意洲的恐慌,他看着苏意洲干的有些起皮的唇,凑上去亲了亲,直到觉得湿润了才放开。柔声道:“前两天你烧的太厉害,才起来要多喝水才不会干。”周恒一脸闪瞎双眼的表情,他道:“我这个大活人还坐在这儿呢,孟煜庭,你当我是瞎子啊。”苏意洲并没有反抗孟煜庭的动作,只是在他靠近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瞬,孟煜庭对他的反应恍未觉,闲闲的抓着苏意洲的手把玩着,道:“没什么事,你可以滚了。”“靠,就知道你个重色轻友的货不欢迎小爷,小爷走行了吧。”说着,周恒长腿一跨,扬长而去。苏意洲推开孟煜庭:“我先去洗漱。”被推开的孟煜庭眼睛一暗,还是温声道:“我在餐厅等你。”“嗯”苏意洲走进盥洗室,打开手心,微微汗湿的掌心中央躺着一把钥匙和一张小小的纸条。将纸条撕碎冲入下水道,苏意洲神色自若的走出了盥洗室。一顿早午餐过后,孟煜庭将苏意洲带到书房,书房的装饰和苏意洲在家时的那间基本一样,孟煜庭笑道:“喜欢吗?这是我按照你书房的样子装饰的,连书架上的书也是我凭借记忆特意买回来的。”苏意洲不置可否,拿起一本书坐下来慢慢的看起来。孟煜庭也不恼,陪在他身边处理公务,他有信心,总有一天,苏意洲会喜欢上他。在他默默观察苏意洲的那段日子里,他发现苏意洲的东西很多都已经年岁日久,旧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例如他的钱包,已经破的不行了还是没换。即使是坏了,也会买一模一样的来用。对东西尚且能够如此长情,更何况是人呢?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苏意洲终归会忘记他对他的那些伤害,记住这些温情细碎的时光。可惜的是,苏意洲身边的人往往因为他外表的冷淡不愿意靠近他,而孟煜庭作为第一个发现苏意洲外表和内里并不一致的人,却偏偏不相信苏意洲是个没什么感情的人。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哪怕是不说话,对孟煜庭来说过的也很快。晚上,苏意洲难得的提出了自己想吃的菜,孟煜庭自然是以他为先,他并没有发现,苏意洲点了三道菜,却只吃了其中的两样,另外一样却是沾也没沾。孟家老宅里只有张姐和几个做饭的厨师在,打扫卫生都由人定时上门打扫,宅子里基本上很空,没有什么人。已经是深夜了,苏意洲轻轻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自从那天带他去看过他的“葬礼”后,孟煜庭似乎已经确定他已经认命,并没有再把他关进那间密室里,这才方便了他此时的逃脱计划。孟煜庭不知道,晚上的那三道菜若是一起吃就会引起人的轻微中毒,虽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却会导致人体陷入轻度昏迷,一天之后才会醒来。为了不被厨师发现,苏意洲在点菜时故意点了几道和这些菜相冲的菜,厨师去掉那些,剩下的就是这几道菜了。吃饭时,他还把其中的两道菜吃了不少,就是害怕孟煜庭会起疑,所幸孟煜庭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没有丝毫防备的把三道菜都吃了。苏意洲打开房门,一丝柔和的灯光挤进房间,他回过头,黑暗里孟煜庭的呼吸沉重,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房门被轻轻的带上,苏意洲走向盥洗室。周恒给的钥匙被他藏在了马桶盖里,那时后门旁边的小门钥匙,苏意洲知道现在离开时不明智的,他身无分文,而且没有任何的合法身份。只是,周恒能够在孟煜庭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这样的机不会再有第二次。孟家很大,走了很久才走到后门,外面是一片寂静。?☆、由爱生怖畏(八)? 外面惨淡的夜灯照在苏意洲身上,他脸色苍白,神情是少见的迷茫。他向来是理智冷静的人,轻易不会流露出感情,更不用说是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了。可事实是,他现在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他现在是有家不能回,他自认为还是有点了解孟煜庭的,他若是不回家还好,回了家,孟煜庭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父母。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身上没有任何证件,苏意洲的一生中第一次陷入这么狼狈无助的境地。他沿着盘山公路慢慢往下走着,脚上还穿着孟煜庭早上亲手帮他换上的拖鞋,身上是单薄的睡衣。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嘎吱”一声,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车主人探出头来,是个年轻的男子,他道:“喂,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一番解释之后,苏意洲坐上了这辆前往市区的顺风车。男子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边开着车,一边和他闲聊着:“刚才车灯照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再加上你穿着白色的衣服,吓了我一跳。”苏意洲有点疲累的窝在车上,听了他说的话,道:“这么晚了,麻烦先生了。”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道:“嘿,不麻烦,不麻烦,你还别说,要不是看你长得好,不像坏人啊,我还真不敢带你。”又是这张脸吗?苏意洲抚了抚面颊,心下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