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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已经点起了灯火,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一簇簇暖黄色的跳动亮光。耳边传来冷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凤离高大的身形迅速地在树林间穿梭,因为深厚的武功修为,乌黑的双瞳在暗夜中,有着比普通人略为清明的视力,并不影响行动。一个利落的跃身后,凤离轻盈地落下,脚底触及地面的时候,只发出了些许微小的,踩破干枯竹叶的‘咔嚓’声。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石门,足足有两人多高,门上雕刻了两只没有眼睛的凤凰,栩栩如生,好似雕上眼睛便会立刻展翅飞走。无眼凤凰看上去并不诡异,反而有种庄严神圣的感觉,一左一右紧紧纠缠,仿佛是在镇守这座古老的密宫。石门两侧上方的位置,金属色灯塔内的火苗跳动得欢快,映出守门的侍卫们神色严谨的脸孔。只有最皇宫内最优秀的禁卫军,才有资格守卫这里。凤离落地的那刻,训练有素的守卫们便发觉了他存在,借着灯火看清那张略带疲惫,却仍然绝世无双的脸孔后,立刻恭敬地下跪行礼。“参见王爷一一”“免礼。”凤离居高临下地望着跪于地面的十几个守卫,淡淡下了命令。“将石门打开。”“王爷,这么晚了,您有何事啊?”说话的是领头的守卫,粗犷的脸看上去便令人觉得空有武力不甚聪明,但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却极为明亮。他显然在好奇,八百年不来一次禁地的逍遥王,今日为何要在晚上过来。“本王要做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凤离微微眯起桃花眸,懒懒勾起唇角望了他一眼,俊魅的脸孔在火光的照映下越发绝色。他分明笑着,守卫却蓦地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都降低了一度,直直蹿进厚重的盔甲袭上皮肤,身体一阵发寒。冷汗立刻冒了出来,领头守卫赶紧伏身抱拳,唯恐惹怒这位狠厉的逍遥王。“王爷恕罪,属下多嘴了。快,开门!”石门右侧边缘的位置,有一个极不明显的凹槽,离石门最近的守卫快速走过去,伸手用力按了下去。机关触动,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石门微微颤动了片刻后,缓缓向两侧开启,紧紧相缠的两只凤凰也随之分开。门被打开的刹那,一道明亮的白芒立刻从石室内射了出来,无比刺眼,在场的人除了凤离,其他人都忍不住抬臂挡住自己眼睛。等到他们适应了这光亮,将手放下的时候,凤离已经抬步走了进去。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某个角落内,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深沉地望着逐渐合上的石门,带着无比的痴迷和眷恋直到石门彻底合上,那双仿佛泼了血墨般的瞳仁,才消失在竹林深处……方才那刺目的白光,是由一颗足足有脸盆小大的深紫色夜明珠散发出的,镶嵌于石顶,能将整座漆黑色石宮照成白昼,侍卫们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自然受不了如此剧烈的强光。据说那夜明珠,是在二百年前的遥远东海,渔民无意间打捞上来的。被当地的县官知晓了这件事,便花了些钱买了下来,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辗转到了皇宫,被当朝放在了这石宫中。石宫内,凤离顺着通道内曲折的阶梯快步一路向下,越靠近凤鸣树,光芒便越发耀眼,两侧的石壁上用画壁的方式,记载着关于凤鸣树的所有故事。没有丝毫停顿,凤离越过阶梯两侧那些古老的壁画,到了最底层的密室,触动机关,最后一道略微狭窄的石门徐徐向上开启。凤离一眼便看到,放置在秘室中央半人高石柱上的凤鸣树,呈通体蓝色,微微透明,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甚至能看到枝干中隐隐流动的光泽,一眼望去竟不似凡物。凤鸣树虽然被称之为树,却并不高大,用纯银打造的花盆种植着,被放置在半人高的石柱上,只比一般的盆栽高了两倍左右,形状有些像缩小版的山茶花树,高度也只到凤离腰间。凤离精致的桃花眼,定定望着眼前浅蓝色的凤鸣树,本就白皙的肌肤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雪白,唇部紧抿着,神色极淡。片刻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通体纯黑的匕首,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泛着清冷的寒光。玄铁打造的匕首,削铁如泥,在脆弱的皮肤上轻轻一划,恐怕还未感觉到疼痛,鲜血便会立刻涌出血管,喷了出去……将凤鸣树的底盆抱起,轻放于地面后,又将匕首放在空无一物的石柱上。凤离的动作并不缓慢,却十分优雅,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漠,神情淡淡,青葱般的手指轻轻解下腰间的系带。里袍,内裳……外衣,一件一件被褪下,白皙如雪的上半身逐渐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线条流畅而蕴藏着惊人力量的肌rou,恰到好处地覆盖着这具堪称完美的躯体上。拥有深厚内力的凤离,暂时还没有感觉到冷,没有犹豫地伸手攥起台面上的匕首,朝着心脏的位置缓缓刺了进去。石室内安静得可怕,血腥的味道一下子弥漫出来,凤离可以清晰地听到匕首刺入自己皮肤的声音,很疼。白皙的脸颊瞬间苍白了几分,利器却没有停止深入。凤离生来尊贵,所有的苦难,向来有人冲在前面为他挡着。加上他骨骼清奇,武功修为上极有天赋,从小到大,几乎没受过什么伤。凤离根本想不到,有一日,他会心甘情愿,将锋利的刀刃刺入自己的心脏,用心头血来灌溉一颗植物。这是曾经的凤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也不屑做的事情。若是让凤离知道,有人为了另一个人伤害自己,他恐怕会上前狠狠嘲笑一番那人没出息,再喜欢的人,哪能比得上自己重要。然而,对于如今的凤离来说,没有什么比风更有分量。比起那人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让他离开他的世界,他更愿意用匕首刺自己百次,只要能求得那人的原谅,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没有他的日子,实在太难熬……匕首已经拔了出来,被凤离修长的手指攥着,垂于身侧。他微微躬起身体,心脏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凤鸣树的方向点点落下,从枝干缓缓没入深棕色的泥土。渐渐的,淡蓝色的枝干被鲜艳的颜色由内而外,染成了透明的血红色,看上去竟很是妖艳,凤离的脸色却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愈发苍白。光洁的额头上,由于心脏处尖锐的疼痛已经冒出了点点细汗,几缕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边缘,原本浅樱色的唇部也变得干燥而没有血色,此刻微微张着,缓慢地喘着粗气。再强大的人,血液的流逝也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