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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前,他还是那个带着不懂事的朗月的大男孩,流浪在街头,寒风刺骨,冷雨抽打,朝不保夕。两个小人儿衣衫褴褛的靠在墙根摇摇欲坠。太阳照在身上也感不到温暖。突然有一个影子遮住了阳光,流水微微睁开了眼,是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锦衣华服,气宇非凡。流水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看到了他伸长的手里藏着两个雪白的馒头。不敢置信的流水胆怯的观望着,怕拿了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只凶狗。那个男孩又往前伸了伸,饿极了的流水看着饿睡的朗月,才慢慢地伸出了手,在马上接近时立马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馒头,赶紧摇醒朗月,拿一个给他。两个小人儿就这么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那个男孩收回了手,负手而立,观望了流水一会儿,才转身离开。那个男孩的模样流水至今都未曾记得,只记得在他转身之际,暖阳撒了一地,照亮了流水的视野,温暖了他的心。看流水笑的有些分神了,梁思然有些不悦:“在想什么?”梁思然的好流水知道,所以流水不打算隐瞒:“儿时的事。”看到流水愉悦的表情,梁思然猜一定是好事。既然能让他想起儿时愉快的事,说明他在慢慢地对自己敞开心扉。想到这里,梁思然觉得今日的太阳甚好,照的人暖暖的。回到营帐,梁思然迫不及待的来到画室,展开宣纸,提笔就来。李公公立马研磨,备上上好的颜料。流水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边等待传令。思绪如行云流水般落笔而下,勾勒成型,梁思然抬头看了眼正在看书的流水,看到他侧脸微扬的嘴角,梁思然心头一颤,换笔,上色。一气呵成,梁思然举起画卷,看着如神来之笔的丹青,甚是满意,尤其是画上的流水嘴角淡淡的微笑,眼里自然流露的真情,让整幅画都活了。大喜过望的梁思然拿着画走到流水的跟前,激动着:“怎么样?”流水放下书,看到画上的自己,还是那样的衣着,还是那样的冷清,眼里却多了几分魂。如同自己走进了画里。流水看得自己都有些呆了。梁思然以为自己画的不好,有些着急,拿着画往前走了几步:“怎样?还是不行?”闻言,流水突然被拉了回来:“很好,很好。”流水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一面。终于成功的梁思然把画往后一递,李公公顺势接住,出了门,赶紧去装裱。“谢谢。”梁思然小心谨慎的往前一步,看流水并没有退后,又揣度着往前移了半步,“我小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宫里,房间大的能容纳几百人,却只有我一个人。”试着又往前走了半步,“每日枯燥的学习,什么时间睡觉、吃饭、如厕,都有规定的时间。”看到流水在专心的听,梁思然越讲越开心,“虽然什么都是一个人,但是只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我不再是一个人。”发现流水并没有回避,而是在等待,梁思然慢慢的讲着:“那一个地方是个禁地,大家都不可以去。我却偏要去。走进去才发现,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一壁白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的人也是孤孤单单的,没有笑,看上去很不高兴,不会说,我猜他可能和我一样在心里藏了很多的委屈。我便跟他说,说自己的孤单,说自己的难过,说自己的害怕。自从发现了他,我觉得在宫里,我不再是一个人。”流水知道梁思然口里的那幅画是什么,看着梁思然满脸的幸福,流水没想到画上的自己竟然陪他渡过了孤独的幼儿时代。对于那副画,流水也不再那么厌恶了。看得出流水并没有排斥,梁思然继续:“久了久之,我便什么都和他说,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难过的事,难忘的事。他,成了我在冷漠深宫里唯一的知己。”听到这里,流水有些惭愧。“谢谢你。”又近了一步,梁思然正好牵上了流水的手指,继续述说自己心底最真诚的话,“没有你,我的童年不值得回忆。有了你,我的儿时有了一丝温情。”流水听着有些耳红:“不关我的事。”那副画并不是流水心甘情愿而画下的。“是你,让我觉得生活还有一些憧憬。”梁思然从小到大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生母早逝,母后只有请安的时候才会寒暄几句,父皇重培养多余重情感的交流,久而久之,一家人的感情自然十分疏远。所以自梁思然懂事开始,就不知道情是怎么回事。直到看到了也是一个人被孤独的挂在冷清的屋子里的画上人,他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让梁思然的生活多了些人气。流水对于梁思然不仅仅是先祖的遗愿,更多的是心头从小到大的寄托。流水感到有些局促,推开了梁思然的手,转了个身:“只是个巧合。”梁思然却不这样认为:“这是注定。”梁思然一步便站在流水的身后,“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我们俩还素不相识的时候,我们便有了很深的羁绊。所以,不要轻易的将我抛去。”梁思然的话让流水有些沉重,不知该怎么回答。梁思然稍稍退了一步:“我尊重你,望你也相信我。从小,我便把你视为我的家人。”流水踌躇着转了身,看着眉清目秀,神采飞扬的梁思然,又听到“家人”一词,流水情不自禁的想到了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朗月,眼泪泛起了水光,心头一酸,鼻头一酸,苦涩着:“我,有个弟弟。可惜他,已经。。。”听到流水有些哽咽的声音,看到他有些迷离的眼睛,梁思然突然上前抱住流水又急迫又温柔着:“他走了,我来了。”一时没忍住,流水靠着梁思然的肩头,忍着声音泪如雨下。梁思然抚摸着流水的背脊:“有我,不怕。我在,哭吧。”梁思然越安慰流水越伤心,朗月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这道伤疤却一直都没有痊愈。夜深时分,四下无人,流水一想到朗月,回忆着过去都会咬着唇,簌簌泪下。今日第一次对另一个人倾诉这样的伤痛,流水难过的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泪珠子滴在梁思然的华服上,荡开了流水紧闭的心,手指拉着梁思然的衣服,抽泣声一点一点的泄露着。作者有话要说:补昨天的一更。。。第134章修寒第一次,流水把自己最软弱的地方向外人展示,也许是他的话让流水有了感触,也许是今日的暖阳融化了流水冰封的心,也许是流水太孤单了,也希望像梁思然一样,有个人,可以寄托自己的某些情感。无论怎样,流水的泪哗啦啦流个不停,就像突如其来的洪水,怎么也抑不住,光是这么流着,好像要把心头积压的都流尽了才是个头。梁思然就一直轻柔的摸着流水的脊背,安抚他受伤的心,不知道说什么,就用行动告诉他,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哭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