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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暗红的天地,苍白或亮紫的闪电,不停舞蹈的火光是炫目的橘金与金白色。骑兵们用极其巨大但无形无影的剑进行斩杀,而皇虫们黑色的身躯在奋力翻转、扭动、挣扎。那场景是可怖的,却也充满一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力量。这场为生、为死的搏杀,被闪烁摇曳的电光与火投射在厚重的云幕之上。亚伯兰轻轻吐出一口气,说:“看来,我们又可以活下去了。”塞鲁士只是“嗯”了一声,但他的面容放松变得柔和,注视着他侧脸的亚伯兰能够看出他微微弯了弯嘴角。并且他没有放开亚伯兰的手。即使身上还散发着怪兽的恶臭,这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好的一刻。几秒钟后,塞鲁士的神色又渐渐沉郁,他的眼睛和嘴角冻结住了,就像是刚刚从一个梦中醒来。他突然向前跨出一步,甩开了亚伯兰的手。“够了,去找你的队伍,斩龙结束后,上黑塔接受审判。”他的风翼在背后旋起,飞尘迷住了亚伯兰的眼睛,“还有,从今天起,不要再利用你的能力窥视我。这样让我觉得,非常恶心。”他不再回头,脚尖踏地向着战场飞去,将亚伯兰独自留在废墟之中。他沉落在静寂的深海。这世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但黑暗正在发出光来。有永不停歇的渊流,缓慢穿过他的头发和指间。每一寸肌肤都被抚慰,所有毛孔都可以醒来呼吸。在目光能触及的极远之处,有清灵鸣叫的风飞过,落下一小片绿色的火焰,覆盖了他的眼睛。深渊是绝对的静寂,但在静寂中也浮动着无数未知生灵的细语。有怪兽从深处游动而出,是皇虫。但它们无法看见他,因他扯过密云遮罩了自己。他并不恐惧,他感觉到这些狰狞的怪兽散发出沉重的愤怒,好像被一层“壳”笼住了头,让它们不断地痛苦挣扎,像他一样。他不知道原因。所以他在水里慢慢翻了个身,试图更深地下沉。但从那黑暗的渊源里,传来了最使他悲伤的声音:“滚开!”亚伯兰受到了处罚,但仍保留编号,在三个月后得以重返战场。他的小队没有补充成员,因为他cao作术的能力停滞不前。事件结束半年后,塞鲁士仍会因此而受到质询。“是的,目前我依然认为他具备战斗的价值。比较简单的驱逐任务,他做得到。”塞鲁士平淡刻板地回答抛给自己的一切问题,“并且他的‘下潜’深度非常罕见。“是的,我知道这个世界还很年轻,对‘深海’的探测是以后的事情。但没必要因此就放弃这个案例,他的情况很特殊,不见得能够重演。而且目前他的能力对骑兵们阶层还毫无影响,是安全的。“不,我两次申请服役延期当然和他无关。最近一段时间他确实几次单方面sao扰过我。“不,对他的动向我毫无兴趣。……是这样吗……我明白了。”☆、三“第四军团,七连十二队,作战结束。”在城墙上,塞鲁士扫视过四人:“深渊留下。烈焰和参孙,把你们的弥尼送去黑塔的医疗窟,然后解散。”虽然筋疲力尽,烈焰、参孙与弥尼依然整齐行礼,高声回答:“是,长官!”……又来了真是没用术居然在战斗中失效如果不是塞鲁士团长赶到你这种人也配成为战士吗小组无法扩大真倒霉如果能与优秀的深渊一起战斗我可不想为了素不相识的平民不如你自己死掉活着也只是浪费口粮罢了你有点自知之明吧……就算不使用白头盔,他也足以读到从同组的战友们那里传来了这些强烈的意念。沉默着换上黑巴别头盔,世界重归寂静——他连道歉的资格都没有。“在战斗中,所有人绝对服从深渊的指令。这不等于放肆的权利。”“是,长官。”“名义上,战士的责任是保护承担采集工作的平民,但每次遇袭,只要四至五成平民逃回即可。为一个平民让战士犯险,绝对不可以。”“是,长官。”“你并不服气?”“不,躲在后方的我没有任何为自己辩护的资格。但由您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感到不合理。”他深吸了一口气,"五年前,您曾独自从皇虫群中救下一个毫无价值的平民。"“那是因为我很强。废物则没有同情别人的权利。”他自嘲地笑笑:“是的,长官。”“你刚刚,‘下潜’了吧?”“……是的,长官,但我只是为了吸引皇虫的注意和攻击。”亚伯兰苦笑了一下,“我并没有,并没有借此窥视任何人。我已经很久没有沉入‘深渊’了。”“你就那么想死吗?”塞鲁士低声问道,“所以才申请放弃战士的身份,重新降格为平民?”“您怎么会知道?”亚伯兰愣了一下,还是继续答道,“我当然不想死,但这对所有人都好。如您所见,我的能力太差,不应该拖累优秀的战士。”“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无能,那又为什么申请了独立离城?”“您,查得还真清楚啊。”亚伯兰戏谑地笑了,“比起普通平民,我躲避皇虫好歹有些优势。不出外工作很快就会没饭吃,平民的口粮配额可是很少的,骑兵大人。”“骗子。你做了四年战士,从不挥霍,但数日前将全部所有一次兑换成金属铸造武器。你准备永远离开这里吧?”亚伯兰终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很快又扯出笑容:“怎么可能,我很怕死的。不过,您对我的行踪……”“少啰嗦!马上回答!”在塞鲁士的逼视下,亚伯兰的表情慢慢凝固了。他低头叹一口气,声音还是非常轻柔:“顺利的话,是不准备再回城了。”“做什么白日梦!你这种废物只能做皇虫的口粮!”“的确如此,可活着又能怎么样?”他拍了拍黑巴别头盔,仍戏谑地笑,“隔绝我的能力其实是种保护,谁想要被反复强调果真没有任何人喜欢我?”塞鲁士难得沉默了片刻,才生硬地说:“活下去的话,也许能遇到。”“您才是个骗子,哈哈,至少说点我想听的谎话吧。”塞鲁士又一次静默了许久才发问:“你是否‘看见’了什么,才下定决心离开城邦?”亚伯兰摇了摇头:“我曾听闻这片茵陈的尽头,在黑塔顶上也无法望见。但只要能穿过密林,就会看见蓝色的天空,像世界毁灭之前一样。”“很多人像你一样对这无稽之谈感兴趣,后来他们都死了。”“这样未尝不好。”他笑着,也好像很认真地说,“毕竟谁能逃脱死亡?我已经二十二岁,不会再活很久。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