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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去问的资格。已经伤害迦南两次了,第一次令他失去了心,第二次却令他失去了魂。就算想问,也无人可问了。这两年的时间对于九尾来说是一场漫长的煎熬。到最后他干脆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思绪,伏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一切了结的时刻,大概就快要到了。...筵席结束后,斛九回到黄帝宫,随意扯下头上的冠饰掷到一边,九条雪白狐尾现出在身后缓慢摇摆着,头上也露出了狐狸耳朵。他用手轻轻按着因为微醺而发疼的太阳xue,在窗边的长榻上坐下来,头靠着窗沿稍作休息。此时伏羲缓步走入室内,似笑非笑看着他,“见到应龙了?”斛九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这个人,在你面对蚩尤的时候,将会是你很大的助力。鲛人的唱月之术可以直接灌入活尸脑中,摧毁它们的脑部,因此活尸军队如果对上鲛人大军便是遇到克星。”“他有说过会帮你?”斛九似乎毫不经心,头也不抬地问道。“他身为海神,由不得他不听无上神界的命令。”“随你吧。我累了。”斛九说完,站起来要进内殿去。可是肩膀却倏然被一股力量按住,他感觉下颚被一只手捏住,缓缓转过来,面对着那属于萨洛的面容。对于这样带有绝对控制性的动作,他竟没有半分反抗,甚至有几分逆来顺受。伏羲看着他,“我有说让你走了么?”斛九微微皱眉,却没有反驳。伏羲放开他,手却顺势摸上他额间的血契,喃喃说着,“真是碍眼,这东西,要快些去了才好。”斛九微微一转头,避过他的碰触。伏羲微微一笑,“怎么,你还舍不得么?莫忘了,迦南已经不存在了。这世上只有蚩尤。”“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两年来,你身体中大荒神的力量,已经在逐步苏醒。到如今也差不多了。而蚩尤,恐怕也等不及了。”伏羲说着,转身,从桌子上拿起自己带来的一只黑色陶罐。斛九认出了那个陶罐,那是当初在迦南的书房里看到过的……“你……”“这里面装着的,便是我们最有力的筹码之一。”伏羲说着,将陶罐交给斛九。看到那条血虫之后,斛九微微变了脸色。“这是比翼……一半的比翼……”“不错。”伏羲说着,轻轻将盖子盖了回去,“而另一半,在蚩尤的身体里。”第67章听到伏羲如此说,斛九心中一惊,“蚩尤体内怎么会有比翼?”“当年他为了剥离赤炼体内的比翼用以除掉离孤,先将鹿鸣杀死,将他灵魂中的比翼转移到自己身上,再自己给自己下了一道更强的蛊。一人体内只能有一道比翼,所以新的将旧的逼出,他才能籍以其毁灭离孤的不死之身。”这样说来,其实迦南算是拯救了鹿鸣的灵魂不是么…虽然他杀死了鹿鸣,却令得后者的灵魂永远摆脱了那名为离孤的诅咒。鹿鸣如果再入轮回,这一次便可以忘记一切,成为一个普通人了。而相反,迦南自己身体中却多出一个难以摆脱的蛊。而自己,竟为了鹿鸣一剑刺穿迦南的胸膛。即便他是不死的,即便他已经没有心了,那一刻恐怕也痛彻心扉吧。斛九觉得胸口像被闷锤重重击打,一口气闷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如果这一半的蛊一直找不到宿主,他会怎样?”斛九这样问着,面上却是一片淡漠。“这两年为了让你学习控制大荒神的力量的方法,我将离孤收集的所有巫典都给你了。你难道猜想不出么?”伏羲说着,紧紧盯着斛九的表情。这两年来虽说斛九似乎已经渐渐对迦南忘情了,也不再反抗自己,甚至颇为积极地修习将大荒神的力量转化为巫术运用的方法。但他总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斛九说,“我记得巫典上记载,比翼的蛊虫在成虫后还可以活三年。那么三年后蛊虫死亡的时候,便相当于禁术被破是么?”“不错。比翼一旦被迫,施术者会立刻魂飞魄散。”“所以,只要我们杀了那蛊虫,蚩尤便可以被消灭了么?”斛九说着,淡淡一笑,“既然这么轻易,你为何现在才拿出来,连我也不需要找到,你自己就可以杀死他了。”伏羲见他谈到杀死蚩尤的时候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便微笑起来,“你错了,蚩尤与离孤不同。离孤只是身体不死,灵魂却不是永生的。而蚩尤的灵魂便是不死的,就连承影剑也只能伤他,何况只是小小的蛊,最多伤害到他令他一时间变得脆弱罢了。”斛九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与他决斗的时候突然杀死血虫,另蚩尤关键时刻受到重创,我便可以用屠魔剑杀死他了,是这样吧?”“说的不错。但是这件事必须要你亲自来做。吾当时必须要回到无上神界打开涅槃轮,准备大荒神十二神识的重新聚合。”斛九听了以后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慢慢问出一句话,“听说每一任神识在完成天命后不一定会立刻回归无上神界,而是会等到寿终才会回去。为什么我听你的意思,我与蚩尤决斗后,似乎立刻就会死去?”他说着,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伏羲,“还是说,我只要一杀掉蚩尤,你就会立即杀了我?”伏羲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先是一惊。这十二神识果然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即便是现在,也会问出这般尖锐的问题。但他只是少顷的怔忡,随即从容答道,“蚩尤实力之强,即便是以吾原本的力量,要想打败他也必会付出代价。吾伏羲拥有大荒神一半的力量,而你只有十二分之一,若要杀掉他,多半是同归于尽吧。不过你若是对这个已经被蚩尤毁得差不多的世界还有留恋,我可以救你一命,令你终老。”可是斛九却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是少有的清朗。他这样笑,反而令人不安。“不必了。”斛九收住几分笑意,抬起有些空旷的银蓝色双眸,“这样正合我意。”...而另一边,夜宴过后,右贤者独自一人登上贤者宫旁的高楼。黑色的天幕无边无际,当中挂着两个“月亮”,一银一红,一小一大,一柔一耀,相互辉映着,是从未有过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