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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渐渐垂了下来,闵凌霄咬着牙问道,“你们要如何?”炎霜哈哈哈地笑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到最后甚至咳嗽起来。闵凌霄狠狠地看着他,怒色抚上脸颊。炎霜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用袖口掩着嘴角,抬起眼来,“没想到啊,凌霄宫主还真是个情种。”“炎霜,你最好不要挑战本座耐性。”闵凌霄一抖剑锋,“本座给你个谈判的机会,你不要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闵瞳忽然左右晃了晃头颅,似乎是在告诉闵凌霄不要和炎霜做交易。但这一举动很快便被炎霜制止,锐利的刀锋又陷进皮肤半寸,血流如注。“第一,让你的手下都退出去。”炎霜收敛了笑意,冰冷的视线直刺闵凌霄。闵凌霄静静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一抬手,“所有人,撤出去。”刺客们对于他的命令没有任何质疑,转瞬之间,只听暗夜之中嗖嗖嗖的几阵风声,卷起地上几片飘零的叶片,便一条人影也不剩下了。现在只剩闵凌霄一人独对对方人马,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一派冷静沉稳,下垂的眼睛眈眈地盯着炎霜以及他身边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的闵瞳,像等待时机的毒蛇一般。炎霜心中也明白,凭闵凌霄的实力,就算只有他一人,也足以从千军万马中取得他索要之人的首级,并且全身而退。“第二,丢了你的兵器。”闵凌霄不屑地哼了一声,把宝剑收回剑鞘,手上运功将剑送到一边的草坪上,“炎霜,你只剩下一条条件的机会了,好好把握机会啊。”炎霜冷笑一声,“宫主别急,下面这一条才是真正的条件。”闵凌霄抱起手臂,挑起眉毛,瞪着他开出价码。“早听闻缥缈宫化冥神功乃天下一绝,鄙人倾慕已久,想借来看几眼。”这一回轮到闵凌霄笑了,笑声咯咯咯地从喉咙深处析出,有几分瘆人的阴森,“炎霜,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只是借来看一眼,相信凌霄宫主不会这么小气吧?”“呵呵呵呵……”闵凌霄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目光陡然一变,“你以为你的筹码足够么?”炎霜也并不示弱,不急不躁地抬脚踢向闵瞳膝窝,闵瞳本来就已经摇摇欲睡,轻而易举地跪倒在地。那匕首顶在修长脖颈与锁骨相连的地方,尖锐的锋芒在皮肤上一点,就多了一个伤口,“够不够的,宫主心里清楚。”闵凌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脑子里思绪飞转。其实本没有什么好想的,如果是别的属下,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闵瞳死在自己面前,心里就有窒息般的怪异感,十分不舒服。但要以化冥神功来交换闵瞳,代价太大了。即使对方只是要看一眼。仔细地权衡着利弊,只是少顷的功夫,脑海中却已是天人交战。手无意识地拂过腰间。正在此时,闵瞳却忽然有了动作,他头一动,竟是向着前方的锋芒撞了上去。炎霜没防备之下,慌忙将匕首向后撤。趁着这一瞬,炎霜的注意力被转移,闵凌霄身形倏动,一片深绿影子魔魅般滑过虚空,转瞬间便飘然而至。炎霜只觉眼前一花,凌厉掌风当面袭来,只来得及匆忙地推出一掌。两掌相接之时,一阵剧痛沿着手臂席卷而上,仿佛是骨头一寸寸粉碎了一般。他低叫一声,跌向地面,此时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接住了他。闵凌霄顺势抓住闵瞳,一跃而起。整个过程中他周身暴涨的气流将四下的士兵和乾坤楼弟子推得倒退数米,奇快的速度,悍然的功力,没有人能够近身。眨眼之间,他已经抱着闵瞳站在人群后方的屋顶上,俯视着下方的人群。赵承穹气急败坏地命令着手下捉住他,炎霜也强自撑着钻心的痛楚,不甘地看向他。闵凌霄嚣张地哈哈大笑几声,一副俾睨天下的样子,“本座从来不接受威胁!”语毕,再次一跃而起,在离开时卷起地上的青冥剑,随即便消失在夜色中。眼见人影远去,炎霜便瘫软下来。闵凌霄阴冷刺骨的内力在他体内不断冲撞,搅得他内息翻腾,一个弯身,吐出一口血来。他身后的人摘了面具,英挺的眉眼,正是江荼,“这姓寒的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害你么!”炎霜抬起衣袖拭了拭唇角,越发惨白的面上,却是一派平静,“无妨,他该是看出了什么。用人不疑。”“看着那闵凌霄还挺重视他的,他不会是叛变投敌了吧?”“不会。”这回是三王爷开口,赵承穹哼笑一声,“他全家都被闵凌霄杀了,要说恨,恐怕他是最恨闵凌霄的。”。。。闵凌霄没有回鹿京据点,而是直接到了五道镇的据点。闵瞳伤的不轻,他一直把人抱在怀里,策马疾奔。迎面来的夜风吹起他墨绿的外袍,里面黑色的里衫,腰间别了一枝平凡无奇的木质短笛。闵瞳强撑着眼睛,注意到那支短笛,默默将笛子的样子记在心里。甫一到五道镇古董店,闵凌霄立刻传来专司丹药炼制和医药治疗的刺客,为闵瞳治伤。闵瞳身上的伤虽然遍布全身,而且看起来狰狞可怖,但所幸并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身中寒毒,加上失血太多了,即使还有些从岛上送来的谷雨殿制的解药,也不能把人完全治好。遣退了所有人,房间里只留下他和闵瞳。这是他的房间,床前垂挂下来的珠帘将他和床上的人隔开了,不知从何处潜进的风在珠串间嬉玩,吹动铜兽上袅袅的熏香。他本来是有些怀疑,为什么炎霜等人没有立刻杀了闵瞳,会不会是闵瞳与他们做了什么交易。但是刚才见对方不顾一切地撞向剑锋,若不是因为受了伤动作不够快,炎霜又反映迅速,此刻这个人便只是一具死尸了。如此多的怀疑之后,他看不到闵瞳有任何背叛他的痕迹,相反,他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自愿为他付出生命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闵瞳会如此不顾一切。他抽出腰间的短笛,放在手里摩挲着。这支笛子他从小带到大,几乎没离过身。粗糙的外观,看起来是个初学者的作品,但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常久的岁月已经将木刻的痕迹磨平,平凡无奇,看起来不像是会出现在一身锦衣华服的他身上的东西。这是一个叫闵离的刺客送给他的。那个人是他唯一可以算得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