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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拿一下手帕。”而一分钟恰恰过去了。裴纯一话刚出口,便迎面接了他哥的一记眼刀:“拿什么拿,你来厕所开粉丝见面会?”他刚才那笔分明是递往白月光的方向,愣是被不长眼的弟弟从半途截走了。不长眼的弟弟还随随便便将白月光的手帕揉了一团,揉皱了怎么办?没出息的东西!白月光很好脾气道:“不麻烦裴先生了,还是我来吧。我拿着好不好?”裴纯一看出他哥变回熟悉的裴先生了,而且已经开始生起他的气,不敢再矫情,没有接何祇宁的话,用牙咬着拔开了笔盖,按在移动杆小小的扶手上,匆匆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裴”。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厕所。他胡乱将签好的手帕塞回何祇宁手里:“不用,签好了。”何祇宁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刚放进他手心的手帕还没捂热,就被另一只手收了回去。对方抽走时只捏了一个角,好像很刻意不想碰到他,不想与他有什么肢体接触。他心里没来由就空落落一下,抬眼看过去,然而裴纯安根本没有在看他。裴纯安哪里敢看他?他很做贼心虚地抽走了手帕,还理直气壮地转回去教训不懂事的小明星:“解个手都不忘发粉丝卡,胡说八道还没个边了,人家修养好顺着给你台阶,你就踩着台阶跳上舞吗?”没想到裴纯一挨骂挨得看起来还挺开心,很顺从地低下头,乖乖道:“哥我知道错了……”裴纯安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小九九,刚抬起手准备敲他一记,一瞥眼便见何祇宁还看着这边,扬起的手微不可察地小小一顿,便从善如流地弓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在裴纯一头上弹了一下。裴纯安:“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至于手帕,他目不斜视道:“字还没练个样子呢,不许私自乱签名,没收了。”裴纯一偷偷抬起一点眼角,小声提醒他:“哥,这是人家的。”裴纯安还用他提醒?只当没听见。他转向何祇宁,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手下的艺人不懂事,让何先生看笑话了。”没想到何祇宁反而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回以笑道:“没有的事,纯一很可爱。不过原来裴先生认识我?”裴纯安愣住了。他的笑此时还挂在眉眼上,却好像已经化掉,有几秒里,他看着何祇宁,想从那双永远带着温度的眼睛里找出一点破绽来,但没有。是他太不冷静了,裴纯安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裴先生”,但何祇宁是不会这么喊他的。就像他也称呼他“何先生”,他没有忘记他,但他已经忘记了,原来他要说的不是“好巧”,而是“幸会”。他不记得裴纯安,或者装作不认识他。裴纯安在那几秒里意识到,无论怎样,他们现在是彼此名片上的两位先生,还要感谢裴纯一的在场,才能找出一个打招呼的理由。他很快换上一个客气的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何先生这样一表人才,当然让人印象深刻。早上助理才造访过贵公司,听说这次合作的负责人是何先生,真的让人很放心,我们纯一不懂事,以后还要靠何先生多多照顾。”何祇宁:“裴先生说客气话了,我们很看好纯一的潜力,能有幸与Queen开展这次合作,也是相信纯一一定不会辜负我们投资方的期待。”裴纯安的话说得慢些,还不敢慢得太刻意,只有一双眼是活的,活在正大光明看着何祇宁的机会里。四目相对,他争分夺秒地想念他。至于裴纯一,裴纯一已经完全傻掉了。脑残粉根本不单纯,他偷吃冰激凌的事情是不是瞒不住了?他的求生意识在此刻无比强烈起来,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第一眼对这个尾随狂那么眼熟,指着何祇宁震惊地喊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晚上我哥送回家的那个大酒鬼吧!”“何祇宁,是你吗?”看吧,裴纯一先生,转移话题国宝级小机灵,成功地打断了裴先生美好的月光回忆,将他一脚踢进了泥坑里。6.白月光小裴的包袱,总是抖得没有一点防备,好似从头到脚,都是一条笔直的道。便如此刻,他还自以为转移了一个好话题。在他话音落地的那一瞬间,被很不客气叫出名字的何祇宁脸上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但还好,谁也没有捕捉到这一点转瞬即逝的破绽,因为裴纯一在看着裴先生,而裴先生在看着空气。于是在没有人能接上话的这一秒里,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但如果这一点马脚都不能及时找补,裴先生也就不配做了那么多年的柳下惠了。他在掐死弟弟和掐死自己两个选项里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在毫无来由的一阵心虚里,迅速收回目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对!纯一不说,我这一天忙得团团转,都差点给忘了,不知道何先生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何祇宁恰带一点微微的疑惑:“抱歉,不知道裴先生是指……?”裴纯安作出很理解的笑来,还拍一拍裴纯一的肩头,似无奈道:“看吧,何先生昨晚醉成那个样子,连路都走不稳,估计是喝断片了。”裴纯一也道:“是啊,还得我扶着你,就是我哥还不让我……”裴纯安很有经验,不给他说完,就飞快地打断了他:“昨晚尹志在NEIL开庆功会吧?我们就在隔壁。纯一说想先走,我回去接他,路上撞见何先生,因为之前对何先生有过印象,看了好几眼,还怕是认错人。”何祇宁:“我昨晚还听说隔壁是Queen,没想到真的这么巧。”裴纯安笑道:“我还在想不知道何先生认不认识我,刚想打个招呼,就发现何先生醉得很厉害,又是一个人出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就这么离开,只好让司机送何先生回家,还好之前留过名片,何先生醉呼呼的,没想到还说得清自己家地址呢。”何祇宁苦笑:“是吗?真是太麻烦你了,可惜我是一点都不记得了……”裴纯安看他不像撒谎,且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这才放松一点,打趣道:“不麻烦,也正好是顺路。不过从前听说何先生酒量很好,是真正的千杯不倒,怎么昨天状态不佳?”何祇宁笑着摆摆手:“没有的事,一喝多就容易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