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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得救了?何泠风心下一松,转而再度昏迷过去,同时大脑如炸开一般痛楚不已,随即一股陌生的记忆流入脑海。记忆的主角是一个四岁稚儿,因年岁过小,尚未有正式姓名,又是家中老小,于是家里人只称呼他为末儿。这家人姓何,一共五人,夫妻带着三个孩子,居住在某个叫做清河镇的地方,可惜今年天下大旱,清河镇所属的朝廷又动荡起来,兵祸迭起,这对夫妻只得带着孩子离开家乡,投奔远嫁的jiejie家。谁知路上这末儿竟感染了时疫,纵然夫妻再不舍,也只能舍下幼子,带着尚存的长子速速离开——二子竟已被感染,撑不住去了!末儿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何泠风若有所悟,这末儿估计是真的已死,活下来的……自然是他何泠风。艰难的睁开眼,何泠风缓缓坐了起来。他四下看了看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无任何摆设,极其朴素,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个椅子。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缦衣的年轻僧人走了进来。“你醒了?”这僧人看到何泠风醒来,似乎很高兴,他快步走到床前,观察了一下何泠风的脸色,“孩子,可还记得之前的事吗?”何泠风沉吟了一下,软软的道,“不记得了……你是谁?我爹娘呢?”“可怜的孩子。”这僧人眼含慈悲,他摸了摸何泠风的脑袋,“你是法如禅师在时疫区中捡回的孩子,估计你的父母早已逝世了吧。”何泠风沉默了一下,一个四岁的孩子明白什么是逝世吗?于是他仰头,漆黑的眸子里满是不解,“逝世?”僧人一愣,眼中闪过怜悯之色,却很认真的解释道,“就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意思。”何泠风纠结了,再也无法相见……他该作何表情?又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自己的生身父母……突兀他,他想起了每次都会大骂他不长进的父亲,和每次都温柔慈爱关切他的母亲,想起了祖父的谆谆教诲,外祖父那书房里渺渺清茶的幽香。是啊……再也,无法相见。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汹涌喷发,何泠风低头,双手死死的攒着床榻,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看着床上的孩子隐忍的哭泣,僧人微微叹息,他体贴的退后几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半响,何泠风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一方手帕就被送到手边,“擦一擦吧。”何泠风郝然,他拿着帕子将脸擦干净,打个了个饱嗝,摇摇脑袋,平静了下来,想起刚才这僧人说的话,他轻声道,“谢谢您照顾我……我能见一见你说的法如禅师吗?我想向他道谢…”“不客气。”僧人平静的道,“只是你虽然是法如禅师带回寺的,却也无法见到禅师,不过若是有缘,你自能见到。”“我名戒远,是无因寺外门弟子,你有什么疑问可问我?”“无因寺……是哪里?”“无因寺是沧淼界首屈一指的佛修之地,本寺据传尚有证道菩萨在此清修,是沧淼界七大宗派之一。”戒远僧人说此话时面带得色,语气很是骄傲。只是何泠风听来却满头雾水,沧淼界?佛修?证道菩萨?咦,微妙的他觉得有种熟悉感,可细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戒远似乎看出了和泠然的迷茫之色,就细细的解说开来。第2章大梦谁先知原来他所在的世界被称为沧淼界,相传盘古开天辟地,分三千世界,这些世界有大有小,以灵气为优者称为大世界,灵气中等则称为中世界,灵气稀缺称为小世界,而沧淼界就是这三千世界中的一个小世界。这沧淼界中有七大宗门,其中无因寺就属于七大宗门之一,是颇负盛名的佛修之地。“我佛修不像道门魔门,需诸多灵气方能进阶,我佛修修的是一颗七窍玲珑剔透心,以悟为主,无灵根者,或者说无佛性者自也允许入门。”戒远看了一眼何泠风,“若是你无处可去,不妨先留在寺里,何去何从,以后在定夺。”何泠风沉默了,半响,才轻声道,“我愿意留在寺里,若是大师允许,我愿成为无因寺弟子。”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何泠风无意去寻找那对将他丢弃的夫妻。那对夫妻没错,若是带着他,或许全家都会因他而死。而且照戒远的说法来看,这个世界……并非普通的世界,修仙者御及九天,纵横四海,很明显,这是个精彩绝伦、令人神往的世界。——前提是,足够强大。而无因寺正是这个世界中首屈一指的佛修之地。何泠风不知道这些仙者是凭什么收徒的,但既然他已经被带到了无因寺,并有可能成为无因寺的弟子,那他为何还要舍近求远,离开无因寺,去寻找那些仙门大派?不过,真的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这些东西他似乎听说过,晤……在哪里呢那里呢那里呢……戒远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你且随我来。”出了房门,戒远直接带着何泠风来到了罗汉堂内。“既然你愿为本寺弟子,就最好先鉴别一下你是否合适修佛。”戒远轻声对何泠风解释道,“本寺传承万年已久,对于弟子招手并无硬性规定,我佛慈悲,万法可通极乐,但有佛性的弟子终究路途坦顺些,且先让罗汉堂的相悟师叔帮你鉴别一下吧。”何泠风乖巧的跟在戒远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罗汉堂外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皆是穿着简朴的弟子,有些弟子尚留有发髻,有些却已经持戒,穿着多为僧人用的缦衣,只靠颜色区分,并无多余饰物,众多弟子步履匆匆,一言不发,纵然交谈,也必定压低声音走到角落里轻声交流,可见无因寺的规矩之大。他随着戒远来到一座大殿外,殿上匾牌刻着三个大字,罗汉堂。大殿八扇门直直敞开,可以轻易的看到里面的场景,正中央立着一尊佛像,佛像身旁侍立着两位侍者,佛像前摆着一方香案,两旁竖立着经幡,香案前摆放着众多蒲团,最左边的蒲团上坐着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僧人,这僧人穿着黑色缦衣,一手敲木鱼,一手拨动着佛珠,正在默念经文。戒远带着何泠风跪坐在旁边的蒲团上,一言不发,静静等待。何泠风大病初愈,没坐一会就觉得全身发软,他悄悄看了戒远一眼,咬咬牙,一声不吭的硬挺着。黑衣僧人依旧闭着眼睛,淡漠的道,“何事?”原来这僧人就是相悟,戒远恭谨的道,“启禀师叔,前些日子法如师祖带回的孩子身体好了,是以弟子带此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