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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说他咯血了。想来饮酒也是有些原因,但终究是身子垮了。想着,又不住的叹气。他看着他,慢慢的,自己也有些困。但又不敢离了他,思来想去,便为他掖好被角,伏在床边睡下。柳逸清醒来时,发现君墨宸已经醒了,却是一动不动。“你醒了么?听你睡的熟,不敢惊动。”君墨宸将头偏向他的方向,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似乎已经接受失明的自己。柳逸清轻轻握着他的手,他的指尖有些发冷。如今已经失明的他,只能靠听,靠闻,靠问。指尖因着冻着,又不大适应摸索。君墨宸的手被他握着许久,只是他没有将手抽回,他看不到,所以并不能确定身旁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对方并无恶意。柳逸清将他的手心摊开,在他手心里写下,“你不怕麽?”作者有话要说:尾卷就是这里是最虐的了,我写的时候写哭了,哭了好几次。但是还是非写不可,感谢点开本章并看完的读者大大,辛苦了。☆、找寻“你要害我,又怎会一连几日照顾我?若你要害我,我如今这般模样,也只能悉听尊便了。”他说着,依旧在笑,不同于那日。这样的一份坦然,是寻常人难以做到的。“不愧为这天下之主,只是,如何来了这荒凉之地?”柳逸清继续写着,他写一个字,君墨宸读一个字。君墨宸犹豫了一下,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别故地多年,本欲来祭奠先人,不想……”“你先歇着,我去熬些粥。”他还未说完,柳逸清又在他手里写道。写完,便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起身离去。不多时,盛了白粥来,依旧是他喂他。喂好之后,他又在他手心问他,要不要出去走走。君墨宸点了头,柳逸清看着他,轻声笑了。扶他起身,搀着他往外走去。外面的日头很暖,两个人在梨花林里走了一会。君墨宸忽然问他,“清儿,是你,对不对?”柳逸清见他向他伸出手,便伸手在他手上写下,“清儿是谁?”他不想见他,他如今又看不到,所以干脆装成外人。君墨宸一怔,心里不免失落,真的不是他麽?所以,逸清是真的去了。“这样。”再怎样,也隐藏不了他的失落。“你在找他?”柳逸清故意这下写。君墨宸又是一怔,笑道,“不知道,应该找不到了。他死了,在我怀里走掉的。只是,消失了。罢了,你既然不是他,说了也无益。”柳逸清写,“节哀顺变。”“好。”被他提起,柳逸清不觉有些伤感。一阵风过,吹落了好些梨花,落在两个人的头上,肩上。他伸手,轻轻取下他发上肩头的梨花花瓣。他忽然想起梨苑,这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事,他一直记得。那是君墨宸在朝堂上昭告天下为玹琴教沉冤洗雪的那天晚上,在将军府,君墨宸再次对他跪了下去。依旧是跪的突然,不由分说的磕了三个头。君墨宸一直没有说话,柳逸清却忽然明白他的举动。他在谢罪,可这些,真的不是他的过错,又何必?柳逸清将他扶起来的时候,只是看着他摇了摇头,他道,“尔本无罪,何必谢罪?”“终是同根生,怎说无罪?”这是君墨宸的应答。柳逸清那时还笑他太痴,可是如今看来,或许已经不是一个痴字可以形容这事了。他还记得,在朝堂之上,君墨宸毫不留情的披露了先帝当年的过失,更是痛斥那几位参与金陵血案的朝臣。那位和李氏一起参与金陵血案的朝臣跪在金銮殿上陈述了当年犯下的一切罪行,原以为君墨宸会放过这人,但依旧是判了死刑,只是不再连坐。从此昭告天下,玹琴教也终于沉冤得雪,并特意撰文慰藉当年玹琴教的冤魂。他能做的,他都做了。只是斯人已逝,又怎强求?柳逸清想着,轻叹了口气。“回去吧。”他在他的手心问道。君墨宸点了点头,应了个好字。******一连几日,君墨宸都在黑暗中度过。柳逸清为他扎了好几次针,喂了几碗的药。他的身子是好些了,可是眼睛似乎还是没好。第七日,柳逸清到了落琴山下去了一回。再回来时,君墨宸还未醒来。他为他再次施针,然后将自己服用的药小心的给他为了两颗,便回房收拾东西走了。他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这里的一切都印刻着他的记忆,可是,曾经的一切都不在了,让他如何再回忆?师溪说了,最长不过七日。若你不好,也只能让他来治了。墨宸,若有缘,我们终会相遇。君墨宸是被饿醒的,这一日睡得太久,枕边又好像有糕点的香味。只是睁开眼时,屋里昏暗的光线都让他觉得莫名的刺眼。他这是又能看见了麽?伸手在眼前晃了一下,是了,看得见了。回想起这几日,若不是扎针时有着些许的痛感,这一梦未免太长了一些。那枕边,是梨花糕。君墨宸睁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竟然会是梨花糕。除了他,谁还会给自己买这东西?看来,就连那日,都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他那日是在自己面前自刎,又是在自己怀里断了气,怎么会?君墨宸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只是想着后来柳逸清和柳桪一起消失,是这样的原因么?他不会认错,那触碰到他唇的薄茧,除了柳逸清,不会是第二个人。想到这,君墨宸立马起身下床。他拖着虚弱的身子找遍了整个落琴山山顶,可却没能找到半点柳逸清的影子。他又离开了麽?君墨宸失望的回到自己这几日睡的屋子,看着那已经变冷的梨花糕,心里越发的难受。来了,都不愿意见,是因为我瞎了,所以才来的麽?难怪他问他时,他都不愿意回答。又瞒着他!他看着手里的的梨花糕,一口一口将那纸包里的梨花糕吃了下去,耳边满是当年老梨树下的话语,“墨宸,我娘亲今日又做了梨花糕,我给你拿了些。悄声点,别被人知道了。”君墨宸笑了,还是因着幼年的情分麽?清儿,你就该用银针把我弄死,何必还来救我?他看了看屋里,这里早已没了柳逸清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