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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景地响了……本就昏睡了许久,俩人又拉扯了这么半天,外面的天空早就黑透了。想到“拉扯”这个词,杨文笙有些哭笑不得。你来我往,两人竟是打了这么许久的游击战么?兜兜绕绕,还能把这人扯在手中,杨文笙微微觉得庆幸。奈何,一声尴尬的肚子叫声,把杨文笙的庆幸立刻打碎,变为难为情,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吞口口水,干笑了一声,放开柳尚鹤道:“走,我们边吃边聊。你倒是应该好好跟我讲讲你这个意外。”柳尚鹤挑了一下眉毛,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直接在二楼的僻静雅间坐了,杨文生点了菜便小二退出了,杨文笙入座后便给柳尚鹤倒了杯茶。柳尚鹤道:“说来也简单,李jiejie死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她遗憾没能与洛棠同归墓xue,我自然是想了她的遗憾的。等她入土之后,我便潜入了洛棠的军队,我才发现,这洛棠这般厉害,原来是有巡仙使大人你这个好老师,”柳尚鹤挂着笑,眼里却没有一点儿笑意,接着道:“他画的那副花神将军图,哪有半分你的模样?想来都是那洛棠臆想的。”杨文笙插嘴道:“并不是洛棠臆想的,我见他时的确化成那副模样。”柳尚鹤挑眉道:“哦?为何?”杨文笙眼神闪烁:“怕遇见熟人罢了。”“原来,巡仙使大人一直怕遇见我啊。”“洛棠之事,有些隐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你,我本就不想牵连于你。”柳尚鹤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道:“巡仙使大人想做什么自然没必要对我说,是我逾越了。”杨文笙一边给对方茶杯中添水一边道:“你与我,不用如此生疏,逾越之类的话莫要再说了。”柳尚鹤笑了一下,道:“还是把这件事先说完吧。我在军中混了十几年,等洛棠油灯枯尽之后便把他的尸体带回黎阳谷,与李jiejie合葬。谁知那高阳帝穷追不舍,把黎阳谷围了个水泄不通,还说是我杀了洛棠,让我偿命来。我刚把他们合葬好,身后已经重重精兵,张张弓箭对准了我。我本想直接瞬移走便好了,谁知所有的箭像密集的雨点一样朝我涌来。我使了个仙诀,把箭挡回去,谁知,这一挡便伤了许多士兵,仙契瞬间反噬,我只记得浑身像烧着了一样。”他说完便又直直的看着杨文笙,“后面的,都该巡仙使大人来说了吧?”“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一次两次的,总是这么任意妄为。当初,真不应该放你出予明阁。”柳尚鹤淡淡道:“意外意外,但我也不曾后悔过。只是,连累了你,你为了护住我的元神,自己却仙身尽毁,这是我欠你的,我柳尚鹤是不会赖的。”杨文笙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哀,道:“那要怎样还?”柳尚鹤偏着头想了一时,道:“给你打工如何?你家不是开药铺的么?我是何首乌成精,对药理比较精通。”一脸认真,一脸自信。杨文笙望着他笑了,道:“好。”柳尚鹤望着他,也是一笑。几百年前的旧事早已被大火焚烧殆尽,不是局中人不知局中情,众说纷纭,互相猜测亦或各自臆想都只是真相的一种可能,但不论发生了何事,我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你。杨文笙这样想着,饭菜已经上来了,顿时香气扑鼻,他抬起筷子夹菜吃饭。柳尚鹤也随便吃了几口,突然道:“文笙呐,你昨天找那个老头怎么不叫上我?”杨文笙咽了饭,道:“看你睡得香,不忍打扰你,说来,是谁送我回来的?”柳尚鹤抬抬眼皮,道:“我,所以你以后出门记得带上我。”杨文笙有些惊讶,不过突然想起自己怀里有他给的冰魄珠,他能找到自己也不足为奇,只答应道:“好,以后带你。”柳尚鹤又露出那个明晃晃的笑。“算来伙计们应该把药货送回去了,明天要尽快回承天了。”“不急,有我在,想多快有多快。”杨文笙心道,真是个藏不住掖不住的性子。扶额道:“尚鹤,以后不要随随便便显露你的法术,我们既然在凡间,就像凡人一般过着罢。”万一柳尚鹤哪天又没崩住,仙契反噬,他rou体凡身怎么能再护他一次?想想就浑身发冷,不如,从一开始,就像普通人一般。柳尚鹤不咸不淡道:“随你。”大概,我在你眼中什么都做不好,你才会悉心教导洛棠而不看我一眼,明明那时,我们都在李府。若不是我在军中撞到那老头用冰魄珠与你汇报什么事,我竟然不知,你还会这么藏着掖着去关注一个人。柳尚鹤自然说不出口,他有什么资格说?他总不能告诉杨文笙,他隐约记得一个白袍子的人一直用灵力充沛的水灌溉他。但是,当他有了灵识之后,那个白袍子的人再也没过来过。万籁俱静的山谷中,飞禽走兽,却没有一个能和他说说话的。他很孤单,也很无聊,但是还没修炼成人形,作为最低级的草本精怪,他不能随便移动。不过被灵水浇了许久,他的灵力已然身后,而且大概是天资不凡,他自己竟摸摸索索地修炼出门道来。日月轮回,朝朝暮暮,寒来暑往,时间久到已经记不清楚那白袍子的模样了。当他终于修成人形时,还没飞出山谷瞧一眼,便被巡仙使逮了个正着,拉回予明阁了。在云天之上,他越发觉得,巡仙使与那个白袍子的很像。可是,像又能说明什么呢?白袍子呵护的是自己,而巡仙使默默无闻呵护的是洛棠。他终究不是他。柳尚鹤觉得,果真还是两不相欠最好。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其实已经可以推测出来了,我写的比较隐晦(明明是说不清)……~~快速逃走~~~~第10章明明如月论诗大会已结束了,许多客人已经退了房,小二问杨文笙要不要再定一间房,免得两人太挤。杨文笙看了一眼柳尚鹤,道:“如此也好。”两人的房间挨着,杨文笙拿了东西进了新客房,柳尚鹤依着床不语。杨文笙临出门时,还是回头道:“你好好歇一夜,明天一早,我们便回去。”柳尚鹤点了点头。杨文笙要了热水洗漱,头发湿漉漉地被他随意披在身后,雾气氤氲中,他摸着自己左手上的那个红色的印记,思绪翻涌。他能感觉出柳尚鹤对他的疏离,对他忽冷忽热,而他不敢也不愿将实情全盘脱出,他太患得患失,有些话说出来,便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他太明白柳尚鹤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宁可玉石俱焚,眼里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