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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阳光明亮却不炽热,带着暖暖的,清新的,干净的气息。桑德拉坐在枫瑟宫前的梧桐树下,看着远方一大群大雁呼啦啦地飞向南方,长长的一支队伍,组成奇妙的队形。唐格拉斯缓缓走到他身边,坐下,把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他,开口道:“凯利乌斯醒了。”桑德拉淡淡地笑:“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明天我就要去看望他。”接着他翻开那张羊皮纸,看了一遍,忽然落下泪水:“这是——”“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不是么?”唐格拉斯伸手把他抱在怀中,语气温柔,“这是他自食恶果。”安利斯大公带着财产和三个儿子一起逃跑,途中经过一片森林时,他们遇到了几只狼,安利斯大公叫两个大儿子把最小的儿子扔出去,喂给了这几只狼,之后他们遇到了种种危险,安利斯大公仍然毫不犹豫地让儿子们顶上,这让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儿子寒心,于是最后他们抢夺了财产,把亲生父亲杀死了。然后有人发现了安利斯大公的尸体,两个儿子也被抓住,审判后送往了监狱,就等着数月后的绞刑。“说得没错,”桑德拉喃喃道,“真是一个好笑的,活该的笑话。”安利斯大公一辈子只知道爱自己,而对自己至亲的亲人们刻薄寡情,最后被儿子杀死,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与嘲讽。他激动了一阵,又渐渐平稳了下去,慢慢觉得有些疲倦,就倒在唐格拉斯怀中睡着了。唐格拉斯不忍心惊醒他,只能陪他静静坐着。不知道过了好久,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父王——”他抬头一看,脸上立即浮现笑容。迈着小短腿的伯奥德,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在他身旁,还有两位一脸溺爱与欢喜的管家。“父王,父亲——”唐格拉斯低头看向怀中的桑德拉,再看看伯奥德,在这一刻,心中觉得无比满足。什么教皇,什么国王,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上帝给他的,最好的,恩赐。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昨天码的,咳咳,昨天麻麻生日回家去陪她,然后因为断网,再然后今天才发,咳咳,谢谢姑娘们一路陪伴,感觉自己这半年(真的是半年呐)学会挺多的,还有每章必评必鼓励的菜菜,爱你,爱你们!谢谢,MUA~晚安哦。☆、番外番外番外那是唐格拉斯成为一国之王很久后的一个冬天,伯奥德长大,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国王陛下发间有了灰白,眉目里透出了岁月的沧桑,但是他的脊背依然挺直,他的神情依然坚毅。即使他不再年轻,但他依然能为心爱的人撑起一片天空。相反,岁月在桑德拉的脸上,则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除了一头原本的银发更加透明外,只有浅浅的纹路,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青年,而不是当年的少年。伯奥德对于父亲们的爱情似懂非懂,但并不妨碍他深深地崇拜与敬爱父王,和他的另外一个父亲。这一年冬天的帝都分外寒冷,伯奥德听闻唐格拉斯提起要带着桑德拉到蒙塔省去看望几位长辈,于是他禁不住好奇的问:“那么,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帝都来呢?王宫还有很多的宫殿,可以让他们随意挑选。”唐格拉斯顿了一下,才无奈地叹口气:“不要让你的父亲知道,我暂时并不想让他太伤心。”伯奥德怔了一会儿,仿佛懂了什么,低低地回答:“我知道了,父王。”彼时桑德拉因为早年间的过度劳累而早早透支了身体,一到冬天,就恨不得把自己永远埋在床上才好,于是在酷寒的冬日里,唐格拉斯告诉他要带他远行,他一路上也是在马车上度过,直到到了那个小小的修道院门口,唐格拉斯把他抱出马车,他才愣住,好一会儿泪流满面。“维安嬷嬷的骨灰被带回来了吗?”唐格拉斯把他放到地上,伸手替他把大氅系上,淡淡地回应:“嗯。”桑德拉站了一会儿,又问道:“那,那个年轻的孩子呢?”唐格拉斯牵着他的手往里面走,“那个年轻人也在这附近安息了。”桑德拉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以后的所有原罪,都让我来承担吧。”唐格拉斯捏捏他的手心,“不会的,你还有我。”桑德拉微微一笑。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只是在外院的小教堂看了看耶稣的圣像。然后唐格拉斯带着他去了修道院西边的公墓,那是一些没有亲人埋葬的苦难人的聚居地。“父亲和母亲——”他的声音哽咽,像是又要哭出来,“我以为他们已经——”已经被岁月扬起的风沙或者泥土掩埋,根本再也找不到,寻不见了。“这是维安嬷嬷以前告诉修道院中几个老修女的,之后我从波提家族得知了你的母亲被他们埋在家族墓中的外圈,于是我就把他们带到了这里——需要我们带他们回到帝都吗?”桑德拉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在这里就很好,我想他们应该会更喜欢。”唐格拉斯抱着他,紧了紧手臂。回去的路程显然轻快了许多,即将驶出蒙塔省,经过一座小城的时候,唐格拉斯提议稍作休息,让桑德拉能够在除了马车之外的地方,睡个安稳觉,顺便再与蒙塔省告个别。“以后,也许我们很难再有机会出来了,当我们渐渐老去,我们就别想动了。”桑德拉无可不可地同意,在马车上睡觉显然也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惬意。于是他们在一间旅馆住下,白天唐格拉斯带着他去小城的各个地方看看,晚上两个人就在一起说话,回想着很久以前的以前。那天下午,天空有点发灰,显然一场雪花即将降临,两个人提前用了晚餐,靠在窗边坐着说话,看着楼下的马车与行人经过又离去,竟然不知不觉就要到傍晚了。桑德拉到了冬天就容易困倦,慢慢地倚在唐格拉斯的怀中就要睡了,突然听到唐格拉斯诧异的“咦”了一声,恢复了一些清醒,“怎么了?”唐格拉斯指着窗外,“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眼熟。”桑德拉揉揉眼睛,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那个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个大烟斗的男人,想了想,点头,“的确。”还没有等他们疑惑多久,一个穿着花哨,带着宽大的佛里兰达帽子的人就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那一头长长的金发虽然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