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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他朝裴晏的方向低头。“比我预计的迟了很多。”“他比我们以为的都要强,差一点我就要……恕罪。”能力被质疑令后来的灵使十分不忿,却还是低下了头。雨水与碎石平静下来,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那个半趴在地面凹坑中的黑衣人影。“你们……”腕上金环发出嗡嗡声,胧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紧紧攥起了拳头,愤怒的气息清晰得令他身边之人惊讶。“给我放开莫劫!”不知是不是黑暗雨夜的缘故,黑衣的人影看起来很模糊。但胧祯却能清楚看到他背上罩着一层纵横白光,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印记。随着那个灵使手中的尖头杖忽明忽灭。“放弃……”“放弃吧。”裴晏的话突然被人打断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却是往边上退了一步,严阵以待的卫兵身后走出了另一个人。“这护国灵珠中的妖魔本就不是你能控制和使用的,他在你手中连十分之一的价值都无法发挥出来。”那人走到前方站定了说话,一身被雨水淋湿的锦袍玉带与此刻的凶煞之景极为违和。“是你?”胧祯当然还记得白天在酒楼里遇到的那个自称姓穆的中年人。他眉头紧锁,不但因为莫劫的状况,更因为包括裴晏和卫兵在内的其他人对这个中年人的态度:“你到底是……”“你还记得裴晏,却至今没记起我吗?”那中年人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几乎像是要苦笑:“未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腕上金环的震动突然停了。灵息的运用、精巧的cao控、周围的一切……所有一切都在瞬间淡去,胧祯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从对方口中吐出的名字。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雨声,那中年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其他卫兵和灵使也没有动静。胧祯身边的两人则静静地站在他两侧,默默护卫。呼吸从急促到静止、再到缓慢,胧祯双唇开合了很多次才终于又发出了声音。他大笑起来。·待续·第67章残梦之卷·七仿佛为了惩罚那些深夜仍在外面游荡的人,雨越下越大了。大道两边的灯火在风中摇晃着,照着发亮的雨水落在众人的身上,也落在那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身上。雨水在脸孔蜿蜒,使那张原本正气的脸看起来有些古怪。“是你……原来是你。”在喘气的间歇说话,胧祯的大笑终于停了下来。他挺起方才笑弯的腰,从脸上抹掉一把雨水。“我居然一直没认出你来,都几十年过去了……”“是啊,几十年了。”那中年人用充满感慨的语调应了一句。“你……”“你老了啊。”嗓音清亮地高高仰起头,雨水从胧祯的下巴滴落。迟钦默默看了看那个中年人,视线重新回到胧祯身上。难道这个中年人才是他之前刚听说过“那个人”?那个曾经“很重要”,甚至让胧祯不愿回到京城来的人?不能说不失望——至少在他的感觉里,边上那个叫裴晏的灵使还更符合一些想象。中年人露出一个如同苦笑的表情,话题却绕了回来:“我说的都是真的,未生。把护国灵珠还给我吧,对你来说它并没太大用处。”“你是认真的?”最后一丝笑意从胧祯嘴角隐去。“它本就是属于祗天之国的护国灵珠,是为守护我祗天氏而存在的。当年你带着它离开,这么多年过去也够了吧?把灵珠交出来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你,和你身边这些人。”“当年……”胧祯忽然偏过头,如同想起什么一样地在雨中眺望远方:“说起当年的事,我其实很早就想问你。”“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我离开之时发生的那些事,那些人对我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你授意的吗?”“什么?”中年人露出不解的表情。“不,那是我的意思。”裴晏在边上加了一句。“是我自作主张。”“看来我问了个蠢问题。”胧祯挥了挥手,这个答案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枯燥得甚至令他觉得厌烦。“行了,说了那么多,你要的不过是当年那颗‘墨玉灵珠’,对么?”对方的眼神一亮,令胧祯莫名地想笑。然后他摇了摇头。“那东西很早以前就没了,你别想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谎呢?”中年人皱了皱眉:“未生,那灵珠中的妖魔此刻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说这无谓的谎言?”“妖魔?你是不是搞错了。世上自是有妖,也有魔——但妖魔是什么我真不知道。”胧祯伸出手:“若你说的是你手下灵使欺负的那个……那是我家莫劫,麻烦你把他还我。”说话的同时一振手腕,金色细环再一次转动了起来,细微的金属鸣动声震动空气,光芒切裂雨雾。对面的卫兵和死士瞬间因他的动作摆出了应战姿态,无数森冷的兵刃指向他们。“这实在太愚蠢了。”中年人摇了摇头,貌似沉重:“你真的以为靠你和身边两人,就能敌过我手下这些兵士和灵使?”提高了嗓音,裴晏的发言则更多是对着胧祯之外的人说的:“别执迷不悟了,你们知道你们兵刃相向的这位,是谁吗?”“他是谁与我何干?”迟钦嗤笑了一声,卓勒铭方则是一贯的沉默。“这位是……”“那可是天朝的当今天子,阐王陛下啊。”胧祯的话里带着太多嘲讽,令人想忽视都不行。在场的人没一个表现出惊讶。“我们真的必须像这样兵刃相向么?”阐王眉头紧锁:“你只要交出灵珠,我可以保你们平安离去……不,未生,你可以留下!”“留下?”胧祯的手一顿。“是啊!这次可以了!你可以留下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现在的我有这能力了!这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在让你……”“闭嘴!——”大吼不但打断了阐王的话,更令周围的士兵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像是不懂怎么有人敢如此和当朝天子说话。胧祯在雨中呼出灼热的气息,手抖动得更厉害了。“我知道你恨我,未生……特别是在当年,我在明知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还让他带走你……你一定很恨我吧?”“两件事。”胧祯花了很久去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的视线在阐王、在裴晏、在那些士兵和灵使,在被对方制住的莫劫身上来回转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