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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

    偷偷窥探着付清欢。

第三十九章执迷科(六)

付清欢轻轻咬住了下唇。

一人一器对望了一会儿,他认输一般先妥协了,蹲下来轻声问道:“……是你吗?”

又是如银瓶骤碎般清脆的一声“叮——”似是在应允。

千声泠本就长得小巧圆润,反应又是这般简洁讨喜,付清欢心头一痒,觉得它十分可爱。

但再可爱,一件器物也不可能会自己动,除非有人在cao纵它。

或者说,有什么带灵气的东西在cao纵它。

联想那尸体,付清欢心想那应当是盒中人的魂魄了。

他笑了下,声音放柔了些,对那千声泠道:“现形吧,好不好?”语气轻柔得像在哄一个幼童,即使他心里明白cao纵这千声泠的绝不可能是个小儿。

闻言,千声泠抖动了两下,从其身中缓缓飘出一缕薄雾轻烟,飘到了半空中,化为人形。

那魂魄与盒中人长相无异,果然是他的魂魄。

此刻他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得眉目含光,笑意盈盈。

虽然笑得诡异,但付清欢感觉他并没有恶意,应当没有邪化,稍稍放松了些。

松了口气后,付清欢见他还在笑,无奈地站起身与其平视,道:“……笑什么。”

那魂魄仍是笑了一会儿才敛了笑意,道:“你这人,好生有趣。”

“我有什么趣?”付清欢越发无奈,一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

“你不如去找面镜子照照,你那懵懵懂懂又强装镇定的样子。”魂魄嘴角含笑道,“我可是死人哪,你怎么一点也不怕?”

我又有哪里是懵懵懂懂了?付清欢心里不满了一下,声音低沉起来:“死人又怎样呢,你又没害我。”

“哦?”

“再说了,你想害我,我也反抗不了啊。”付清欢歪歪头,“你不也该看出来了吗,我身体里有煞气。”

“嗯,的确,”魂魄点头,“煞气这东西,我可再熟悉不过了。”

付清欢摇了摇头,想起了在上面打斗的三人,脸色一僵。正欲携起千声泠就往上跑,魂魄出声拦住了他:“放心,他伤不了你的同伴。”

付清欢表示不解。

魂魄道:“二打一哪,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云止奂道长。”

付清欢心道你就不担心我的同伴杀了那姓施的青年吗。

为了眼前这个人,那施姓青年竟杀人剥皮为他易容,还要复活他,看来两人应当是很深的交情。

兄弟?朋友?

付清欢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那个……你与方才那位公子……你知道他做的事吗?”

魂魄本正在端详盒内自己的遗容,闻言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知道。”

付清欢更想不通了。眼前这……魂魄,他是知道施姓青年为其做的事的,那他是支持吗?他也想换皮,也想复活自己?可他想复活的话,为何魂魄不在封尸盒里?

是进不去?还是不愿进?若是不愿进,那不还是不愿复活吗。

“那你……”

“我拦不了,”魂魄看向他,神情有些无奈,“他这个人,执拗得九头牛拉不回来,我不敢现身劝他,更不能撒手不管,只能躲着。”

然后他又笑了下:“每次他画招魂阵,我都难耐得要死了一样……哦我本来就已经死了,抱歉。”

付清欢蹙紧了眉,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来话长……”魂魄摇头,“但,也该彻底了结了。”

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才是真正肃穆起来,还有几分无奈。

他道:“有你们在……我大可以在他面前现身了,希望你能帮我劝服他。”

“我?”付清欢讶然。

魂魄嗯了一声,离他近了些。

精魄离明火近了些,难免形会淡薄些,付清欢有些看不清他的脸,索性灭了手里的火符。

明火一灭,那魂魄的形越发清晰,周身甚至散着幽幽荧光。

洞xue里的夜明灯此时光亮很强,至少能照亮整个洞xue,付清欢便也不怎么怕了,点点头:“我……怎么劝他?”

魂魄抿嘴想了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叫奚羕渊。我若还活着,也是二十有四了。”

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介绍自己,付清欢点了点头:“奚公子好。”

奚羕渊唔了一声,犹豫一下,道:“刚才那个……是施停泊。散麟宗,你知道吗?他是施宗主的二公子。”

付清欢一愣。

原来真是散麟宗的人,而且身份不低,那可是散麟宗的宗子!

惊叹之余,付清欢愈发奇怪,出身名门,家风清正的散麟宗弟子,为何会做这样的事?

付清欢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那奚羕渊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对比先前颇为勉强。他道:“我也是不知,这世上哪来这么执拗的人。”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说是执拗,他也不知是跟谁在较劲。”

付清欢越发听不明白,问道:“奚公子,您与施公子,究竟发生过什么?”

奚羕渊低了低头,原本含情的桃花眼里神光不在,略略摇摇头。

“冤家对头哪……”

第四十章执迷科(七)

七年前,中州。

奚羕渊坐在一间破败却僻静的茶楼里,静心听着窗外的雨声。

茶不是什么很好的茶,最多是能入口罢了,意境却是难得的好意境,要他能常驻在此,这茶水喝上十年,他也愿意。

“听说了没?玄晖门的妖术,又伤了人啦!”

“真是造孽,好好的修士不修道,修妖术,这不,害人了……”

“可我听说,那害人的不是玄晖门弟子啊?是有个不入流的装模作样自个儿瞎倒腾,结果捅了篓子……”

“那又如何?归根结底这头还是那玄晖门带起来的!”

……

奚羕渊瞟了一眼对话传来的方向,是几个不知哪个野门野派的年轻修士,佩了几把无名无姓的仙剑恨不得绑头上示众,正以茶代酒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摇了摇头,将冰凉茶杯贴在自己温热的嘴唇上,饮下一口涩茶。

这茶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喝了一口觉得一阵涩感从舌尖蔓延到舌根,放下茶杯不想再喝了,细细考虑不如把那十年换做两年吧。

茶楼里的小伙计正坐在楼梯边发呆,嘴里嘟哝几句:“好大的雨啊……”

正昏昏欲睡,奚羕渊听见那边几个修士sao动起来。

“哎哟,这是谁啊?”

“这通身的气派,不像普通人家出来的……”

“那可不,蜀绣黛绿蛇纹袍,修真界里哪一家是这个服饰?”

“哟,散麟宗的弟子啊?看这纹路品级,是本家弟子吧?”

……

奚羕渊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