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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坐了半日,不觉着凉麽?”若一时凉快倒可,一路行来都这般凉快,怕还是有些不太好的。“嗯。”真是惜字如金,怎么才两个月未见,又不像四月间那次了,那次的态度明明还挺好的。江春也“哦”了一声回他。“待会儿无事罢?”沉默片刻后,元芳终于问了句。“是哩,今日课业完了。”待会儿回了城用过饭食洗过澡她只想睡觉了。见他又不说话了,江春也早就习惯了,只自在的放眼打量起车内来。刚才上车过于凉快了,倒未留意,此刻才觉出马车的狭窄来……车内两个对面安放的座位,他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就占了三分之二,江春得小心缩着身躯才不碰到他。“窦家祖母身子还好罢?”江春想起近日的京内流言,窦宪被训斥罚俸,窦老夫人进宫请命去了一整日又精神萎靡的出宫……皆道那安国公府怕是真要被官家夺爵了。“尚可。谢谢你。”江春也不知他的“谢谢”是说自己此时的客套关怀?还是当日的“救命之恩”,真是个怪脾气的大叔呢!见小姑娘也不说话,只眨巴着大大的杏眼打量车内,他想要无话找话。其实他历来苦夏,方才能从背影认出她来,全靠……那圆润挺翘的臀|部呢。想到此处,他不自在的红了脸,自己真是个老不正经!“怎独自个走路上?”“今日学里组织到百草园识药认药哩!”见她稍微提起了兴致,他忙温声接着问:“可好耍?”江春有些想笑,她又不是小儿了,那是实验课,哪有好玩不好玩的,他这是哄小孩儿呢?遂嘴角含笑道:“好耍说不上,倒是好生有趣哩!那板蓝根的叶子原是长得像桃叶哩,它叶子还可作青黛粉,倒是第一次听说哩!”“还有那忍冬花,百草园的忍冬倒是种得好,藤蔓有这么高,叶子有这大,双色花开得也是很漂亮哩!”可能是被他的眼神鼓励到,江春嘴上说着不算,手上也比划起来,真如个小儿了。说着说着,方想起自己偷了一把金银花呢!她忙伸手进袖袋,小心翼翼的掏出那把小花花来,单手拿了伸到元芳眼前给他瞧。“喏,就这个,好看罢?咦……”她手里那把小花花,烈日下被闷久了,花瓣早蔫了不成样子,还折出好些印子来——像一群垂头丧气的小老鼠,与它们的主人一般。江春垂了头,有些气馁,本还想着回去泡水喝呢,这副“尊荣”她实在喝不下去了……而且,这次“卖弄”有些失败呢。元芳望着自己眼前那只皎白细嫩的小手,五指纤长宛若葱根,粉|嫩如透明的指甲上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小月牙,形状分外圆润,就似她嘴角浅浅的小梨涡一般,令他又暖又不是滋味。他暗戳戳的叹了口气:唉,怎就是个侄女嘞?但这种心思才一瞬就被他压下去了,见她气馁样,元芳不自在的虚咳了声,怕她不快,温声劝道:“明日我送你一盆罢,这忍冬花随处可见。”虽然他院里没有,但花市多的是哩,花市寻不到,窦三总有法子找来的……就如当年那雄狮犬一般。“那雄狮犬长大了罢?”嗯?雄狮犬?是说那狮装大佬啊,江春不知他思维怎如此天马行空,但想到那只每每惹得“尾巴”气结的心机汪,道:“可好哩,顿顿要吃满满一整盆猪食哩,可把我祖母心疼得……”这两年江家的猪食都开始喂熟食了,倒是正好与狗食煮作一锅。要问为啥不喂剩饭剩菜?开玩笑,江家节省惯了,人吃都舍不得浪费哩,哪有多余喂狗的……所以这就是“尾巴”馋得恨不得伸舌头舔灰的原因咯?江春边想边笑出来,王家箐的一切,现今回想起来,都是那般美好呢!像她窗边风干的粉|白|带刺蔷薇,摘的时候不小心刺了手,现再闻起来……却是有股春天的味道。她虽未笑出声来,但嘴角却是上扬得明显。对面的窦元芳只觉着今年的夏日分外凉快哩!第96章夜市且说“叔侄”二人在凉爽的车内,面对面坐了一路,说些趣事闲话。当然,这“趣事”基本上是元芳问一句,江春兴致勃勃的说一串,从百草园各色草药花叶果子,说到采摘时节与功效,她说的不嫌累,听的人也不嫌烦。“吁——,相公,咱们要进城了。”马车停了下来,等着主子吩咐。车内二人这才回过神来,这就到朱雀门了,江春敛敛裙角,准备下车去,谁料元芳却对外头车夫道:“去西市。”那车夫应了一声,给了马屁|股上一鞭子,长手长脚的白马甩甩尾巴就“哒哒”跑起来……刚站起一半身子的江春,就被那惯性甩得一个重心不稳,自然朝后倒去。元芳眼疾手快,前一刻还在想着她那些园内见闻,后一秒就立马伸手扶住她。他的身高,坐三四十公分高的位子上,水平伸出手去扶江春,那手的位置就将好落在了她腰上。方入手一把纤细至极的腰|肢,元芳就觉着心尖又颤了颤,他耳朵红了,心内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惊奇:原来女子的腰|肢可以这般细这般软……且说江春被那突然又启动的马车吓了一跳,原以为定要一屁|股坐地上出丑了的,哪晓得却被他扶住了……她居然不合时宜的冒出个想法“臂长|腿长就是好啊”,待反应过来,忙转身对着他谢了谢:“多谢窦叔父。”元芳红着耳尖“嗯”了声,轻轻放开她,又忍不住多说了句:“且小心些罢。”淳哥儿都比你稳妥。但他晓得她该是不喜听这话的,只悄悄在心里过了一遍,也不知是说给谁听。渐渐的,马车“哒哒”声明显的慢下来,外头喧嚣更盛,夹杂着鼎沸的人群喝卖声,江春晓得这是马车上朱雀大街了。“今日多谢窦叔父搭载这一程,将我放太医院门前就好。”她耐不住要回去洗澡了,下午在百草园,热得后背薄薄的馆服粘在皮rou上,路上又在车内吹了半日凉风,后背那层黏|腻不止未干透,还愈发黏得难受了。“你有事?”将才问你不是没事吗,这是还怕着我?“嗯,要回去洗漱一番。”江春的原意是指她急着下车回学里洗漱,洗漱过后要休息,但窦元芳却道:“好,我在外头等你。”江春:……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回去梳洗打扮一番吗?你等我做甚?见她愣神,元芳又温声补充了句:“不急,我在外头等你,记得加件衣裳。”直到下了车,走回学寝,江春还未回过神来,他的意思是令她洗漱了再出去?可是有事要说?她本该拒绝的,但不知怎的嘴巴像被缝住了似的